第二天,依舊是西郊碧波湖。
樹影的角落里,坐著一老一少兩個釣友。
“小友,你可知見你一面我有多難嗎?”范嘯林將沒掛餌的魚鉤甩進了水里喃喃道。
王劫則毫不客氣,大魚小魚連鉤上,一股腦裝進了桶里。
“范先生在云城向來說一不二,怎么還朝我訴上委屈了?”
“哈哈,不是委屈,是確實時局為艱??!”范嘯林轉(zhuǎn)過頭,微微瞇著眼看著王劫,忽然開口道:“小友,你知道嗎?有人讓我要你的命,還有人要我查你的底細(xì)呢!”
王劫淡然地“嗯”了一聲,并無其他反應(yīng)。
范嘯林有些坐不住,皺眉道:“難道你就一點不恐懼嗎?”
王劫笑道:“恐懼什么?怕你要我命?你要是真要我命,那就不會和我坐在一起釣魚了。對吧?”
范嘯林默然點點頭,凝重道:“小友是聰明人,那我就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了……要我殺你的人是陸鳴之,而讓我查你底細(xì)的則是陸禹良。”
“哦,情理之中?!蓖踅倏戳艘谎鄯秶[林道:“范老先生約我出來,不會簡簡單單就為了告訴我這件事吧!”
“你到底是誰?”范嘯林突然問道:“陸禹良的為人,我比誰都清楚,這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假若查找你的線索對他無利,他絕對不會如此上心,所以,我想知道你的身份?!?br/> “看,浮漂輕微下沉,然后又陡然上升,這是有大魚啊,此時不提竿,更待何時啊?!蓖踅偎浪蓝⒅妫蝗灰惶U兒,一條二十公分長的馬口魚出了水面。
一邊摘鉤,王劫才漫不經(jīng)心道:“范九爺如此急切地想知道我的底細(xì),是在判斷有沒有可用價值對嗎?”
范嘯林有些尷尬,但事實卻是如此。
假若王劫是一個籌碼大的玩家,那范嘯林就可以把身家性命壓上賭一把。賭贏了,恢復(fù)自由,賭輸了,那就身敗名裂了,所以,他不能不小心。
“我叫王劫,八年前來自燕城王家,我爸爸叫做王鴻元!”王劫正色開口道。
燕城王家……
這四個字足以讓范嘯林震驚不已。
但凡有一點社會閱歷的人,有誰不知道燕城王家呢?這個輝煌的商業(yè)帝國大廈,就像是一座豐碑一樣立在燕城。尤其是王劫口中的王鴻元,那在當(dāng)年可是名震一時的人物。
“小友,失敬,失敬!”范嘯林打量著眼前這個不卑不亢的年輕人認(rèn)真地拱手道。
王劫一笑,莞爾道:“既然開口了,范先生還有什么要問的,我不妨都說了?!?br/> 范嘯林停頓了數(shù)秒,鼓起勇氣道:“那我可就真的問了,前兩日,那郭家的垮臺……”
“是我做的!”王劫大大方方地承認(rèn)道:“他兒子讓我不痛快我就讓他們一家子不痛快。這個道理您懂啊,道上不是有句話嘛,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拳那是小孩子的游戲,你給我一拳,我要你的腦袋,這才是大玩家,對嗎?”
范霞林看著風(fēng)平浪靜模樣的王劫,他的內(nèi)心反倒卷起了陣陣波瀾。這個年輕人,到底都經(jīng)歷了什么啊,這么霸氣十足的事在他口中怎么就像割韭菜那么簡單呢?
“小友,還有一事!”范嘯林索性一次問到底,低聲道:“上個月,紅鳥ktv的老大劉海龍被人弄死在了自己的包廂里。該不會……”更新rb最e快f上◎酷匠…網(wǎng)_v0
“沒錯,也是我做的!”王劫又中了一條魚,繼續(xù)摘鉤淡然道:“他要我命,我自然要他命,天經(jīng)地義的事,沒有什么可說的?!?br/> 范嘯林徹底凌亂了,其實自從得知王劫就是陸禹良要找的那個人的時候,他就猜測王劫絕非一般人,可盡管有了心理準(zhǔn)備,還是被王劫冷酷和淡定驚到了。即便是他這個打打殺殺一輩子的老混子,也不敢想象只身闖入敵營,殺死對方當(dāng)家,自己全身而退啊……
“王先生,在下有眼不識泰山,范某有禮了!”范嘯林這次規(guī)規(guī)矩矩地拱了拱手。在他心里,毫無疑問,王劫就是一尊神,一尊可以幫助自己安全退下金字塔的神。
王劫道:“范先生客氣了,還是叫我小友更為親近。再說了,我雖為王家血脈,可如今掉了毛的鳳凰還不如雞,你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