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多咬死象,何況是如此多同樣的妖族。
沒過多久,鄔楹身上便滿是傷痕。
她追憶過往,發(fā)現(xiàn)那糟粕的狐生記憶中幾乎沒有什么值得稱道的東西。
修煉,在同族和老祖的引導(dǎo)下害人,然后因為業(yè)績斐然,很快成為同族中出類拔萃的存在,地位也隨之拔高。
可她終究只是工具而已,是老祖手中的工具。
因為她境界拔升太快,老祖已經(jīng)限制起了她的行動自由,獲取的精血能留下的也十不存一。
那是因為老祖害怕她有朝一日超過他,使得這萬狐谷的主人改名換姓。
在胡燕的引領(lǐng)之下,她見到林千鈞的那一刻,真的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
那磅礴的氣血,簡直是天下間最好的血食了。
她沒見過什么人能有這樣磅礴的氣血,哪怕是那些多年習(xí)武的精壯漢子也不例外。
可惜,她接連使用的兩次手段都未能被林千鈞注意到,直到自己第三次出現(xiàn)在路邊,才被他看到。
初初接觸,鄔楹以為林千鈞和那些男人沒什么區(qū)別,都是一樣的眼神,都是一樣的色授魂與。
可慢慢接觸下來,她好像懂了什么。
林千鈞和那些人是不同的,他也好色,但他知曉禮節(jié),他懂得恪守欲望,尊重自己,關(guān)心自己的生活,他是真真正正的把自己當(dāng)人看。
這份尊重,是她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如果不是老祖壓迫得太狠,她著實想要突破修為境界擺脫這種桎梏,恐怕早在幾天前她就動心了吧!
可惜,為時已晚,當(dāng)她醒悟過來,一切都沒有機會了。
她寫的劇本亂了,自己的心也亂了。
不過為什么,明明是即將死去,我卻并未有絲毫的恐懼呢?
這就是所謂的情嗎?
“呃..啊~~喝??!”
因為分心,鄔楹身上再添兩道新傷,她勉力揮動爪子將它們擊退,但卻也已經(jīng)有些體力不支。
她回頭看了看林千鈞離去的方向,有些失望又有些開心。
她希望林千鈞能回來的,但她又希望林千鈞能一去不返。
這種糾結(jié)的心情,她暫時還弄不懂,不過她覺得,自己或許也無法明白了。
“咯~~嗚?。 睌?shù)十聲吼叫接連傳出,圍繞著鄔楹的幾十只妖狐一涌而上,欲要將她圍毆致死。
而也就在此刻,一直躲在不遠處看戲的林千鈞緩緩將手中的爆米花收回空間戒指內(nèi),隨后快速整理了一下衣衫,拔劍出鞘。
“嗖!嗖!嗖!嗖!嗖??!”
竹劍在空中劃過,數(shù)十只妖狐瞬間丟失性命,而林千鈞狼狽的身形也顯現(xiàn)在鄔楹身前,他一身滿是傷痕,仿佛歷經(jīng)了生死大戰(zhàn)一般。
斬出這幾劍后,他便單膝跪地,直接杵著竹劍喘息了起來。
鄔楹恢復(fù)人形,同樣面色蒼白,她眼底含著驚喜和擔(dān)憂道:“你回來干嘛?”
“我樂意!!”林千鈞沒有去看鄔楹,臉上露出倔強的表情道。
“你舍不得我!”鄔楹喜道。
“不過是一只狐妖而已,有什么舍不得,你不要自作多情了?!绷智рx咬牙,強撐著身上的傷想要站起,但卻不小心崩開傷口,灑落了無數(shù)鮮血。
鄔楹看得心疼,連忙上前想要扶起林千鈞,不過卻被他直接掙脫開來。
看著林千鈞那一副倔強的面容,鄔楹道:“你應(yīng)該走的,你留下來,我們都得死?。 ?br/> “你殺了我,可以活下來.....”林千鈞沒有看鄔楹,淡然的對著漆黑的叢林開口道。
鄔楹這才好似明白了林千鈞想的什么,她悄然將雙手放在了林千鈞臉頰,將他滿是血污的臉與自己相對,緩緩說道:“你我飲過合巹酒,你已經(jīng)是我的夫君,我又怎么能殺害自己的夫君呢?”
林千鈞眼神中泛起波瀾,沉默中,伸手將鄔楹攬在了懷里。
這一刻,林千鈞的劇本已然走到尾聲。
這個角色他自認為演得很是完美。
好色而守禮,明明早就動心,卻未有逾越半分,是為君子之行。
新婚之夜,知曉妻子乃是異類,依然勇于承擔(dān),不畏強權(quán)與世俗,肯為了喜歡的人豁出性命生死相隨這點,則是癡情。
恰恰好符合好色癡情的正人君子形象。
整個劇本已經(jīng)演得差不多,唯一欠缺的,就是一個大boss來收場了。
而林千鈞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已經(jīng)顯露出真正形象的胡萬三便在一眾妖狐的簇擁下從陰暗中走了出來。
林千鈞見狀,連忙挺身而出,擋在了鄔楹身前。
胡萬三看著林千鈞道:“不愧是擁有如此精氣神的武者,接連斬殺我四百狐族,依舊還有余力,老祖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飲用你的心頭精血了?!?br/> 林千鈞面色沒有絲毫動容,淡然開口道:“你只是想要殺我,放過鄔楹,我束手就擒?!?br/> 聞言,鄔楹伸手握住林千鈞左手,十指相扣,上前一步與林千鈞并肩道:“什么時候了,你還說這種傻話,老祖不會放過背叛他的狐妖,你就算讓他殺了,我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