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間營帳,還是那只茶壺,只是喝茶的人,從羅士信變成了蘇定方。
“秋哥兒你有什么計謀就快快道來,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弊ㄖ蟮奶K定方見于秋自顧自的燒水泡茶,有些著急的道。
“不急不急,蘇大哥你的時間還多的很,先喝過了茶之后再說?!庇谇飶淖郎系囊粋€竹筒里面,將一些干枯的綠色葉子摸了一小撮出來,加入了碗中,又給倒上一滿碗沸水道。
“這個,沸水泡的枯茶樹葉子,也是茶?”蘇定方有些發(fā)愣的看向碗里逐漸變綠的水,向于秋問道。
“這是我發(fā)明的一種新式泡茶的方法,我稱之為炒茶,別有一番風(fēng)味和功效,蘇大哥你喝過之后便知道其中的妙處了?!庇谇镄α诵Φ馈?br/> 這個時代的茶,一般都是士大夫階級的人喝的,除了是將茶葉放在鍋里煮之外,還會加一些蔥姜和羊油,理論上來說,不叫茶水,應(yīng)該叫茶湯才更合適,原主很喜歡喝,不喜歡羊油那股子膳腥味的于秋反正是喝不慣的。
蘇定方這樣的軍伍漢子平時倒是沒有什么機會接觸到茶湯,但是也見過別人煮茶湯,聽于秋說是新式的喝茶方法,他也不多想,端起了大碗,吹了吹熱氣之后,便沿著碗沿小小的吸溜了一口。
“苦的?”
蘇定方已經(jīng)習(xí)慣性的以為,于秋弄出來的吃喝之物都是美味的,但是這茶水,卻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不過,才剛剛吐槽了一句,他又感覺有些不對,因為舌尖上的苦味并沒有讓他感覺難受,相反,因為吞下了這口苦茶,現(xiàn)在他的口舌之中,津液叢生,卻有絲絲甘甜的味道彌漫整個口腔,于是,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這一回,苦味就更淡了,并且舌尖甘甜的感受,和鼻腔里茶葉的香氣,讓他感覺很是舒服。
“不是苦的,是甜的,不對,是一種苦盡甘來的滋味。”蘇定方否定了自己之前說出來的感受道。
于秋笑了笑道,“這就是這種炒茶的神妙之處了,不過,這還只是其一,它還有清新口氣,去除油膩,補充人體所需的一些營養(yǎng)的作用,突厥人飲用它,能夠?qū)⒍绽餂]有青菜可食用產(chǎn)生的各種毛病都去除?!?br/> “突厥人?”蘇定方抓住于秋話中的關(guān)鍵詞問道。
于秋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突厥人,他們是我們帶領(lǐng)大家活下去的一個關(guān)鍵?!?br/> “那你跟我說說你的計策?!碧K定方來了精神道。
“蘇大哥可知,為什么北地邊患和戰(zhàn)亂連年,范陽盧氏也沒有將根基遷往政局更加穩(wěn)定,更加靠近權(quán)力中樞的關(guān)中或者洛陽?”
蘇定方對于世家大族的了解,僅僅只有皮毛,面對于秋的這個問題,他只能一臉茫然的搖頭。
于秋繼續(xù)道,“因為在范陽,他們能夠更加方便與草原上的突厥人,室韋人,靺鞨人,契丹人,溪人,霫人,甚至扶余人,高句麗人做生意。
他們將一斗粗鹽運送到這些游牧民族所在的地方去,就能換來兩頭牛,將一斤茶樹葉子運送到這些游牧民族所在的地方去,就能換來一只羊,至于其它絲綢,陶瓷,甚至是鐵器,糧食等等,也都是以這樣巨大的差價交換,每年賺取的利益,足夠他們培養(yǎng)族中的子弟讀書習(xí)武,以及全族人超越普通人幾個檔次的享受。”
“你的意思是說,咱們也弄茶葉去與突厥人交換?”蘇定方大致理解了于秋的意思道。
于秋點了點頭道,“不僅僅是茶葉,還有鹽,或者陶瓷器皿等等,咱們這樣的炒制茶葉,一斤就有盧氏所曬制的茶樹葉好幾斤的效果,咱么的雪花精鹽,比盧氏鹽礦山出產(chǎn)的最好的青鹽的品質(zhì)都要高,而且,咱們的要價只是盧氏的八成,你說,這些個部落,會不會翹首以盼的等著和咱們交換貨物?!?br/> “會是會,只是,我如果違抗?jié)h東王的軍令,只怕是不能活著將這種茶葉和精鹽什么的運送到草原上去?!碧K定方郁悶的道。
“這正是我要跟你說的計策,我并沒有要你違抗他的軍令,該去找李世民談的,你還是要去談,不過,既然我們已經(jīng)料定了漢東王此仗必敗,你又何必把自己搭到里面去呢!
前些日子采摘隊的人在山上采來的野山茶葉,我都已經(jīng)讓人炒制好,有五百斤左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