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總持寺的方丈來說,辯機(jī)離開大總持寺雖謂為遺憾,但對寺內(nèi)其他僧侶來說也不失為一樁幸事。至少,那位總是不拘于禮教的程大小姐應(yīng)該是不會再來大總持寺內(nèi)院如逛自家后花園了。
至于會昌寺的主持是不是會頭疼,那大總持寺的方丈就顧不得那么多了。
而辯機(jī)改駐會昌寺后,連音原先擁有的那道圣諭便失去了其效用。
連音不得不重新找程知節(jié),想再要上一道隨意出入會昌寺的圣諭。
這個請求瞬即讓程知節(jié)頭疼不已,他這寶貝女兒到底是有多喜歡去逛和尚廟?去年是大總持寺,今年又改成會昌寺,明年呢,豈不是又得換一處別的寺廟?這長安城的寺廟總有一天要被她全逛遍了。
而這目的只不過是為了一個出了家的沙彌!
那叫什么辯機(jī)的小沙彌到底有什么獨到之處,竟引得他寶貝女兒這么上心?
程知節(jié)左思右想都不得其解。
上一回他去央陛下時,已經(jīng)是舔著老臉,押上了與陛下多年的交情,這才在陛下的戲謔眼神中得了這么道荒誕的圣諭。這要再去一回,他怎么拉的下這老臉?又有何言辭請托陛下?
程知節(jié)半分都不想答應(yīng)連音的請求。
可連音只有他這一座靠山,不求他,難道還去求兩位兄長?連音與兩位兄長可比不得與程知節(jié)親,所以她也不愿換人。現(xiàn)見程知節(jié)咬著牙不松口,她只好使出渾身解數(shù),拼命的撒嬌賣萌,“爹爹,我知道你最好了。好不好嘛?”
程知節(jié)最受不了小女兒的撒嬌,她幾句軟話一說,他便軟著敗下陣來了,糾結(jié)了番后,只好對她說,“你也知道爹爹去問陛下討圣諭是樁很難的事情,弄的不好惹的陛下不高興了,你爹爹可是吃不了兜著走。既然這么辛苦,那爹爹怎么也該得些好處,總不能白辛苦一趟不是?”
還要好處啊?連音揪起眉頭,不情不愿的問,“那爹爹要什么好處?。俊?br/> 程知節(jié)砸吧了下嘴,“前些天我見你畫了幅畫兒,瞧著挺不錯的模樣,要不你將那畫送給爹爹做跑腿的酬勞吧?”說完,他有些期盼的看著她。
他這些年隨在陛下左右,受陛下熏陶良多,也知曉這賞畫之事。上回見小女兒作畫,他就上前瞧了幾眼,那畫作的是真的好,他當(dāng)場就褒獎了她一通,這之后也一直惦記著,原本想著女兒畫完指不定是要送給自己的。
可是這許多天過去了,想來那畫都作完了,怎得還不見她奉來,他等不及了,只好親自開口向她索要。
他還想著將那幅畫呈到陛下面前,讓陛下指點一番呢。
正在他美滋滋的想著陛下見到畫后的情景時,連音卻不好意思的告訴他,“爹爹,能不能換別個物件?”
程知節(jié)可就不樂意了,“原來爹爹在你心里頭,還抵不上一幅畫?”
“不是?!边B音面上為難,“只是那幅畫已經(jīng)被女兒送人了,沒法再送給爹爹啦?!?br/> 程知節(jié)一聽,頓時要跳起來,“送人了?你送誰了?”誰?到底是誰?能得女兒相贈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