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衣和尚的身后還有不少人,領(lǐng)頭的兩個也都文質(zhì)彬彬,一個叫做丁八爺,一個叫做孟秀才。此二人在江湖上的名聲也絕不在屠烈、孔萬金之下。
孟秀才用折扇一指黑甲神,說道:“想不到銷聲匿跡這么多年的黑甲神竟然在此現(xiàn)身,果真應(yīng)了昨晚的天象也。昨日天象‘熒惑守心’,主今日必有大戰(zhàn)一場。二十年前,小生不是尊駕的對手,今日定要討教幾招?!?br/>
孟秀才實在不年輕,頭發(fā)半白卻還自詡“小生”。眾人知他酸腐,也都見怪不怪。
黑甲神本就是一代梟雄,此刻更要在楚虹面前表現(xiàn)一番,大聲說道:“好,好,你們只管一起上,今日必定要酣戰(zhàn)一場?!?br/>
孟秀才又搖搖頭,說道:“只不過你們?nèi)松?,我們?nèi)硕啵羰沁@樣打法,咱們豈不是以多欺少么?”
屠烈最瞧不慣婆婆媽媽的人,說道:“你若想打架,只管上去打,又何苦搬出秀衣和尚的木魚來勸架來?如果你們不來,我們早就把此間的事情料理干凈了。”屠烈打得不爽,心里面還一直怪秀衣和尚用木魚聲音勸停了打斗。
此時眾人都知道,就算天塌下來,個高的先頂著。如果真動起手來,必定是孟秀才、丁八爺、馮大俠、孔萬金、屠烈等才能撐住場面。故而有不少人附和屠烈說道:“屠幫主說的是,咱們?nèi)硕?,還怕他不成?”
“孟秀才的提梁拔柱冠絕天下,一個人便能將那黑炭頭打趴下……”
“有秀衣和尚在此,誰還敢放肆不成?”
眾人這么說,孟秀才當(dāng)真將長衫往腰帶上一掖,扇子合攏沖著眾人一抱拳,說道:“鄙人平生最喜兩件事,一文一武,文乃賦詩,武乃打架。有架則打,輸贏無算。”
秀衣和尚并不理會,依舊微笑著,每個人都瞧一遍,瞧得很仔細(xì)。
何依依不失時機(jī)地說道:“黑大個,你不要狂妄,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厲害,可她卻不行?!焙我酪烙檬忠恢赋纾值溃骸叭羰莿悠鹗謥淼秳o眼,說不準(zhǔn)就會有把刀劃在她俊俏的臉上呢,又說不準(zhǔn)會扎瞎她的眼睛,會割掉他的頭發(fā),會劃破她的衣裳……”何依依的這些話當(dāng)然是故意氣楚虹。
楚虹氣得眼睛鼓鼓的,卻又無可奈何,眼見對方的人數(shù)眾多,肯定是討不了什么便宜,就算黑甲神武功再高,也終究雙拳難敵四掌。而且,她已經(jīng)見識了何依依的武功,如果她突然使壞,當(dāng)真被她劃破了臉,那就大大地劃不來了。再瞧錦衣衛(wèi),早已經(jīng)悄悄退走了,不知去向,一下子心里更沒底了。
丁八爺是這里年紀(jì)最長的人,他從一進(jìn)來還沒有言語,此刻瞧了屋內(nèi)的情形,便上請一步說道:“諸位稍安,我來說句公道話如何?”
屠烈和孟秀才本還想躍躍欲試,要跟黑甲神比個高下,見丁八爺這么說,也只好言語道:“丁八爺請講?!?br/>
丁八爺?shù)溃骸霸蹅兇藖肀静灰坠?jié)外生枝,但也不怕惹火上身。如是官府辦案,自當(dāng)別論,不過依我看,黑甲神也算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囊惶柸宋?,自然不屑穿上飛魚皮。所以,眼下屋內(nèi)都是江湖人士,咱們就按照江湖的規(guī)矩辦。且不管這位小兄弟的來歷,若是黑兄硬要拿人,也得讓我等心服口服才行。若不然,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此事日后再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