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說江湖上最聰明的人就是秀衣和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文經(jīng)武律,無所不能。曉奇門,知遁甲,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何依依一口氣說出來許多奉承的話。
夸人也是一種技巧,恰當?shù)难赞o就是稱贊,過了頭就是奉承。而這些話用在秀衣和尚的身上竟然一點也不違和。
秀衣和尚依舊面帶微笑,說道:“姑娘如此抬舉小僧,而小僧卻幫不上姑娘的忙,實在內(nèi)心有愧。”
何依依道:“我瞧秀衣和尚‘白毫宛轉(zhuǎn)五須彌,紺目澄清四大?!潜闶浅芍裨谛囟恼詹恍?。大家同為江湖中人,遇到不平事,難道不應該出手相助么?”
秀衣和尚道:“非是小僧成竹在胸,而是姑娘成竹在胸?!?br/> “此話怎講?”
秀衣和尚向陸一白微笑致禮,說道:“這位陸公子器宇軒昂,才是真正的‘紺目澄清’,觀此面相并無這一劫。姑娘冰雪聰明,應知‘解鈴還須系鈴人’呀?!?br/> 秀衣和尚和何依依的話,根本沒有人能聽懂。因為別人都是看“事”,而秀衣和尚卻是看“人”。秀衣和尚已經(jīng)讀懂了何依依的內(nèi)心,他見何依依穩(wěn)而不亂,急而不切,就知道何依依早就有絕對的把握,能讓七夫人不傷害陸一白。
屠烈聽不懂秀衣和尚再說什么,反而沖著何依依說道:“你這小姑娘也忒不懂道理了,你這般阻攔,卻也說不出來為什么,一個勁地‘不行,不行’,這可不行,我看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沒啥不行的。”
“就是,你這女子推三阻四的,難不成有什么企圖么?”屠烈說完就立刻有人附聲應和。
何依依“唉”了一聲,說道:“我都已經(jīng)說了,這位陸公子有難言之隱,可你們還是不依不饒。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告訴大家了。馬老爺之死,陸公子也是迫于無奈?!?br/> 屠烈“哈哈”一笑,說道:“僅僅一句‘迫于無奈’就可以逍遙法外了么?”
何依依道:“我說不行當然有不行的道理,我說不行也當然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在座的諸位。試問一下,在一個月之前,又有誰想到能有今日之行?又有誰敢想?東廠的勢力之大,丘聚的武功之高,絕不是咱們這些人能望其項背的。可咱們還是來了,為什么?是因為有人把丘聚殺死了,而殺死丘聚的人就是這位陸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