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看著陶以臻擁著他的新歡上了車子,又開走,只覺得一顆心忽然間疼起來。為了以前的自己,為了徐清致,為了林婉晴,為了許許多多有過此種經(jīng)歷的女人。
回到家,她興致懨懨地吃飯,躺下,徐長風很晚才回來,身上有酒氣。
“明早我要飛日本了。”他走到妻子的床邊,她躺在那兒,沒睡,卻也沒說話,只用一雙略有些迷朦的眼睛看著她。
“怎么這么急?”白惠聽到他說要出差便坐了起來。
“嗯,那邊的事情有點兒急,本來該前天就得去的,拖了兩天了,所以急?!毙扉L風的大手伸過來,輕撫了撫她的額前碎發(fā),他的眼神那么的溫柔,像是一片深沉的海。很久以后,當他真真實實地向她提出離婚時,當她看到那車子里,滿頭是血,卻用自己的身軀護著另一個女人的男人時,她都不能相信,他就是那個,對她溫柔如海的人。
徐長風是上午十點鐘的班機,早晨八點半,白惠坐著小北的車子去送他。看著他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安檢口,白惠的心驟然間空落下來。三個小時之后,白惠撥打他的手機,聽到他的聲音的那一刻,她有點兒想哭。
“我一會兒就到分公司了,晚上給你打電話?!彼f。
“嗯?!卑谆菽笾謾C站在冬日寒冷的街頭,心頭有了期翼。轉(zhuǎn)天的課程繼續(xù)。傍晚時從學校出來,站在街頭等小北。小北因為臨時有事,車子晚了十分鐘才到。深冬的傍晚,冷風嗖嗖地刮,她攏緊了自己的大衣,站在那兒等著。一道急猝奔過來的身影撞了她一下,接著,右臂處就是一疼。她低叫一聲,另一只手捂住了那疼痛的部位,倉忙間扭頭,她看到一道裹著厚厚羽絨服的身影飛快消失在夜色中。右臂處似是針扎過似的,疼得很尖銳。那感覺隔著毛衫和大衣仍然很清晰。小北的車子駛過來,她捂著胳膊上去,自語似地說道:“剛才有個人碰了我一下,好像用針扎了我似的,這么疼?。 ?br/>
小北呆了呆,“嫂子,你快看看,是不是針扎的呀?”
白惠一聽,當時就愣了。她忙將大衣的袖子褪下去,毛衫的袖子往上一擼,她看到粗粗的一個針眼,紅紅的,在她右臂纖白的肌膚上十分惹眼。白惠的心砰砰狂跳,小北則是倒抽一口涼氣。
最近一段時間,聽說過有陌生人用針頭扎人的事情發(fā)現(xiàn),難道她也遇到了嗎?白惠心頭砰砰狂跳,這一針會帶來什么惡果?她的額上滲出一層層的冷汗來,身上的衣服好像也在一瞬間濕了。
“現(xiàn)在立刻做個血液檢查,這一針不排除有傳染病菌的可能?!贬t(yī)生看了她的傷口,十分嚴肅地說。
白惠的一顆心便立時被揪得死死的了。小北也是呼吸一緊,心想,這化驗結(jié)果要是出來,真的有什么事,他該怎么跟老板交待呢?
“請問化驗結(jié)果要等多久啊?”白惠用發(fā)顫的聲音問。
“大約要一個星期?!贬t(yī)生說。
白惠的一顆心像是失了重似的,冷汗又是涔涔冒出。小北看到她的額頭和鼻翼上,密布著細細的汗珠。
診室的門被人推開,進來的是黃俠。
“小北,醫(yī)生怎么說?”他一進來便問。小北沒敢給他遠在日本的老板打電話,卻打給了黃俠。
“要一個星期才能出結(jié)果,不排除攜帶病菌的可能?!毙”笨迒手樆卮?。
黃俠一向灑脫放浪的面上也變得擔憂而焦灼。
警察趕來的時候,護士正從白惠纖細的胳膊上吸走一管子的血。
“請問,你是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被扎的?”警察例行公事一般的詢問。白惠一一做答。
警察離開,白惠的身體像是虛脫了似的,她的腦子里反復地想象著,最壞的可能,艾滋???
想象著全身膿皰,潰爛而死,她全身再次**的,脊背處似有涼風一陣陣地吹過,讓她不自主地抱緊了自己的雙臂。
“嗒啦嗒啦嗒啦……嗒啦嗒啦嗒啦……”伊愛是哼著宋慧喬哼過的那首歌兒下樓來的。她穿著很合體的修身裙裝,踩著精致的長靴,邊下樓邊快樂地哼著歌兒。
客廳里,伊長澤應酬剛回來正解著領(lǐng)帶。伊愛笑嘻嘻地走過去,在伊長澤的臉上吧的親了一下,然后,扭著小細腰向外走去。
“呵呵,這孩子?!币灵L澤滿眼都是對女兒的疼愛神色。伊愛開著她的小跑在冬日黑夜的街頭歡快地飛馳,十余分鐘后,停在楚家門外。
她踩著精致的小靴子走進了楚家的客廳。又徑自地上了樓。
楚瀟瀟從外面進來的時候,二樓的小廳里兩個女人正在喝著清香的玫瑰花茶。
楚喬若有所思,唇角微勾,臉上似有得意,伊愛笑得邪肆,“呵呵,那個女人,現(xiàn)在一定吃不下睡不著的了,呵呵?!?br/>
“哼?!背痰拇浇枪戳斯?,清冷而不屑。
楚瀟瀟走過來,英挺的身形穿著松枝綠的軍裝,兩杠三星的肩章映著他年少英俊的臉,讓人看了不由一呆。伊愛小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的笑來,“瀟瀟回來了。”
楚瀟瀟一向不喜歡伊愛,只嗯了一聲,就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身后伊愛的笑聲又是清脆又邪肆的響起來,“這次呀,夠她受的了!喬喬,有沒有一點兒解恨?”
楚瀟瀟的身形微停,只聽楚喬的聲音道:“那種下三濫的手段,也虧你使得出來?!?br/>
“呵呵,我這不是要給你出口氣嗎?那一針扎下去,嚇也能把她嚇死。現(xiàn)在呀,恐怕還在醫(yī)院里面驗血呢?等她真的染病的時候,看徐家人還看不看得上她!”
“你剛才說的什么?什么一針扎下去?誰在驗血?”楚瀟瀟回身又走了過來,英俊的容顏已是沾染上了陰沉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