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干凈,而且大概是季平舟接觸到所有女人里最不干凈的一個。
有個相處近十年的男朋友。
不出意外。
什么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從牽手開始的第一步,到最后一步,要遠比跟季平舟親密的多,他所有澎湃的情感和旖旎畫面在這一刻全部偃旗息鼓。
并且全部替換成了另一個男人。
面頰垂了下來,滾燙的氣息變成微涼的,像是冬夜的風,一股股覆蓋著禾箏的皮膚,她揮手抹了把眼淚,慶幸起碼這一刻安全了。
安穩(wěn)感還沒持續(xù)太久。
趴在頸窩里的人忽然動了動,無光無影的環(huán)境下,空氣里似乎都飄著季平舟的呼吸,片片沉沉,降落在禾箏耳畔。
他的睫毛輕眨,睫尖掃過皮膚的感覺很清晰。
禾箏的下巴隨即被他的手指給捏住,他瞇眼凝著禾箏的臉,青春靈動,分明都已經(jīng)二十多了,還有未消的少女感,像是為了匹配那個已死之人的相貌。
“不干凈?”季平舟又不懂了,頹喪過后便是明顯的怒,“不干凈你那次喊什么?”
“我喊什么了?”
禾箏蘊藏著哭腔。
特別容易讓人心疼。
季平舟被她這招牽制了幾年,新婚那夜,他真的恨不得將她撕碎了,可她一掉眼淚,他就什么都砸不動了,在外面待了一晚上,天亮才回來。
回來時她就蹲在一片廢墟中,用彈琴的手一點點收拾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手上劃破了也不知道。
他氣的心脈連著一整條手臂都在顫抖,在雪里站了一晚上,渾身都是痛的,加之身體又差,被禾箏欺騙的體無完膚,所有的怒加在一起,他像瘋了一樣,無論她怎么喊都不停。
她喊對不起,喊疼,都沒有用。
到最后哭著求饒,季平舟才放開。
可傷害終究是烙下了,也無法磨滅。
季平舟看著禾箏的眼睛卻不說話,慢慢的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平靜下來,回答的自然,飽含的沒有情愛,只有不耐。
“你那樣,是個正常人都會喊。”
季平舟不想知道她的曾經(jīng),但他骨子里大概是受虐體質(zhì),又有點賤,越是怕的,越是要去看。
“所以你跟那個人什么都做了?”
他想聽。
禾箏卻不想說。
“季先生之前沒有女朋友嗎?”她嘴角的冷笑特別諷刺,“你跟女朋友難道就只是牽牽手嗎?”
“什么季先生?”季平舟捏著她的嘴,“長了張好看的嘴,怎么說出來的話這么難聽,你忘了,你以前叫我舟舟哥?!?br/>
他們最要好的那段時間,甜蜜到只是分離一晚都要膩歪上好久。
當初有多恩愛,吵架的時候才有多慘烈。
禾箏從沒有避諱過這段曾經(jīng),“季平舟,你是不是忘了,是你不讓我這樣叫的。”
“我說什么你都答應(yīng),你有這么聽話?”
該聽的話不聽,不該聽的卻記得清清楚楚,“我讓你把那個人忘了,你沒做到,”
“你如果不提,我早就忘了?!?br/>
“那為什么睡覺還叫他的名字。”
太累了。
禾箏一個字也蹦不出了,她揪著被沿,在僵持中率先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臉,藏身在黑暗中,仿佛這樣就可以什么都不去面對了。
眼睛是閉上了,耳朵卻還能聽見季平舟的聲音。
他善良的沒有再追問。
反而側(cè)著身子躺了下來,胸膛緊貼著禾箏的背,雙臂擁著她的腰,掌心沒有溫度,堂而皇之地熨貼上了她腰間的細膩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