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臨喝下一口酒水,不溫不火的說道“我認為黃公公自封為王弊端太多,不但會被安上一個大逆不道的罪名,而且日后招兵買馬時,也會遭受到不少阻礙,遠不如去朝廷聽封來的劃算,既然朝廷愿意給黃公公立一個異姓王,那么黃公公接下便是,進京面圣時,最好是能夠以養(yǎng)傷為由,讓皇帝將資源豐碩的宜江一帶作為封地。
到時候黃公公休養(yǎng)生息十年,十年之后可擁兵數(shù)將多出數(shù)倍,那時別說是自封為王,就算是稱帝,我想段氏也不敢多言一句,只能以宜江為界,宜江以南就可作為黃公公的“帝都”?!?br/> 黃公衡仰頭大笑“一向以正值著稱的趙無極竟然會是投敵賣國的叛賊,而以上善若水作為人生宗旨的你也能說出此番大逆不道之言,果真是有什么樣的師傅,就有什么樣的徒弟啊?!?br/> 趙廣臨說完后,端起的酒水在嘴邊停頓,冷笑一聲,不以為意,繼續(xù)端著酒水細細品啄。
黃公衡掃視眾人后繼續(xù)笑道“那就依你臨所言,反正你也是朝廷冊封的平北將軍,到時候就讓權易和你一同隨我進京面圣,也由你去向皇帝討要宜江,如何呀?”
趙廣臨面不改色道“謹遵黃公公之命?!?br/> 黃公衡開心笑道“還叫我黃公公?”
趙廣臨故作大喜,跪伏在地“義父?!?br/> 黃公衡揮散眾人,獨自一人在府宅中哀嘆不止“人前一杯酒,人后一片海,好大的一片人海啊?!?br/> 鐵血手腕的背后,定是懷柔。
只是所有人都沒發(fā)現(xiàn),趙廣臨走出府宅后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細看久了,難免升起一股毛乎悚然之意。
正和年,四百六十四年冬秋,黃公衡率領數(shù)千輕騎奔出北平關朝南而去,身邊有權易和趙廣臨陪伴,身后數(shù)千輕騎,若此時有不開眼的逆賊擋道,那可真就是不長眼了。
黃公衡離開的這些時日里,西域一片祥和,數(shù)月時間依然恢復了以往的生機,可黃公衡打了勝仗,就要班師回朝,西域所有老百姓皆是汗毛悚立,一些個去年經(jīng)歷過地獄般生活之人更是早早的就收拾好的行囊,打算前往深山老林躲避一陣子。
而那些個江湖上的綠林好漢也在黃公衡回去的路上制造出了不少的麻煩,不是將他回去的必經(jīng)之路毀去,就是拆掉沿途所有橋梁,夜間時還時不時的偷襲一番,這些都無大傷,只是煩人得很。
黃公衡對此也不以為意,反正這次回去的時間充足,有人愿意陪他玩,他也就樂于奉陪,但凡抓住一個亂賊,他便會以最殘忍的手段將對方處死,相比之下,凌遲而死都算是輕松的了。
這些年黃公衡手下籠絡的山澤野修,哪個手中沒點絕活?讓一個凡人生不如死,還死不掉的方式方法多得很。
緊趕慢趕,從北平關一路南下至京城,也花費了數(shù)月時間,轉眼間又是一年冬季。
騎在馬上的趙廣臨興致悠哉的喝著酒水。
權易早年就聽說過劍修趙無極的大名,成名絕技縱橫劍術更是舉世無雙,想不到一個大名鼎鼎的劍修,居然是個妄想叛國的叛賊,更是被自己的大弟子斬下了頭顱。
權易騎著高頭大馬,與趙廣臨并列而行,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權易對趙廣臨那是相當?shù)姆猓渌嚦?,刀法精湛,任憑他使出吃奶的功夫,也絲毫摸不著趙廣臨的一絲衣角。
對黃公衡忠心耿耿的權易,早些時日對趙廣臨敵意頗深,一個正直之人突然變臉作惡,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作為黃公衡最信任的權易對趙廣臨這個人有著深深的懷疑。
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發(fā)現(xiàn)趙廣臨并非是那種反反復復的小人,反之與他權易一樣,是那種認定一件事后,不撞南墻不回頭的主。
對于趙廣臨先他權易一步,得到朝廷將軍的封賞一事,權易倒是看得很開,趙廣臨對于這場戰(zhàn)事的戰(zhàn)功實在是卓越,既然都同為黃公衡的義子,這點小事也就不用去爭了,反正最后都是他們兄弟幾個人的。
權易騎在高頭大馬上,換上一身寬松的袍子,手里伶著個大酒壺,說話聲音絲毫不會受到周遭寒冷的風雪而改變“我說趙老弟,你師父本不是個劍修嗎?你怎么是用的刀???而且你這刀法…我還沒見過第二個能使得出來的,有機會教我兩手???”
趙廣臨喝下一口酒水,吐出的酒氣與寒氣相遇,凝結成了一顆顆小水珠消散于眼前,趙廣臨扭頭看了一眼這個對黃公衡忠心耿耿的漢子,神色復雜道“我?guī)煾邓先思沂莿π逈]錯,沒教我,教給他親兒子趙晉,本來也想教我,被我拒接了,而教我的這套刀法名為斬橫天,你若想學,日后回到北平我再教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