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一個月快過去。
這一日,天啟送親隊伍已達君臨皇城外二十里處的望峰坡。據(jù)聞望峰坡地勢險要,最是山匪活躍之地,便是商旅也極少選擇由此過。
趙邵霖會選擇這條道,實是按照原定計劃,此番當已達君臨皇城。然事實上,他們便是走此近道也還需一日路程方到,明日便是大婚之期,若繞道遠行還得再走四五日,如此一來更是趕不上。
說來還是這些宮女內(nèi)侍太過柔弱,這一路不停的叫苦才耽擱了進程。本是求和,若未按時到達,難免會讓君臨懷疑天啟求和的誠意,屆時之前所做一切努力都得白費。
且傾城公主和親君臨的圣旨已下,斷沒有收回的道理,若不能按時到達,傾城公主往后在君臨的日子怕是會更不好過。
如此思量再三,趙邵霖便與幾個領(lǐng)頭的將領(lǐng)商議選擇此近道。若照著平時,他們斷不會將區(qū)區(qū)山匪放在眼里,然眼下情況不同,他們只有兩百兵力,又帶著幾十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加之傾城公主鑾駕在,說來還是冒險了。
即便如此,也別無選擇。
趙邵霖打馬從隊伍最前到隊伍中間的花轎旁,“傾城公主,恐大婚之日趕不到君臨,末將便私自抄近道走這望峰坡,待會兒若是遇上什么事,公主不必驚慌。”
秋靈探出頭來,狀似不解道:“敢問趙少將軍,這望峰坡可是有何不妥?”
趙邵霖看到是她,眉頭輕輕蹙了一下,“姑娘不知,君臨望峰坡地勢險要,常有山匪出沒?!?br/> 自上次夜探,他便再未與顧月卿說上一句話,白日里,顧月卿蓋著蓋頭坐在花轎中,偶爾見著也看不到臉。夜間更不必說,有上次的教訓他便再沒了去勸誡的心思。
趙邵霖說不上是什么感覺,總歸失望是有。早知她貪戀權(quán)勢地位富貴榮華,他當日斷不會為尋一個可助她離開的機會請旨相送。
無疑,趙邵霖對顧月卿十分失望,但真一句話都與她說不上后,他又覺得莫名的煩躁。
“山匪?這可如何是好?”秋靈驚呼出聲,像是嚇急了。
“姑娘不必擔心,本將自會將傾城公主安然送到君臨攝政王府。”
“如此,趙少將軍可要仔細著些,我家主子還要做攝政王妃享清福呢,斷不能在這半道上出事?!?br/> 趙邵霖冷哼一聲,“姑娘放一百個心,本將自不會讓公主有事!”語畢憤憤打馬離去。
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一樣的無知又膚淺!
秋靈坐回花轎,笑得樂不可支。
“主子,您是沒瞧見,方才趙邵霖那表情好生搞笑?!?br/> “你沒事惡心他做什么?”這幾日在這花轎中,顧月卿始終蓋著蓋頭,無事可做便盤膝打坐練功,并不像尋常那些嬌滴滴的女子般乘個轎子越乘越累,反而精神不錯。
“屬下看到他那張臉就覺得討厭,不惡心惡心他都對不起自己。不過主子,屬下聽說這望峰坡的山匪可不好對付,你說待會兒那趙邵霖應付得來么?”
顧月卿語調(diào)淺淡,“不是山匪不好對付,而是占了望峰坡地勢險要的優(yōu)勢?!狈駝t君臨有一個戰(zhàn)神攝政王,何以遲遲不動這些山匪。
自然,若那戰(zhàn)神當真有意要動這些山匪,估計也不是什么難事,想來一直不動,除卻他常年征戰(zhàn)沙場沒有空閑,便就是這處山匪常有劫富濟貧的美名,留著也無傷大雅吧。
倒是他們這一行帶了許多嫁妝,又從天啟而來,此番確有幾分上趕著送錢財?shù)南右伞?br/> “如此也好,反倒省去我許多麻煩?!?br/> 顧月卿的話,秋靈聽得明白。
山匪如何兇殘她們并不在意,這一行人是死是活也不在她們關(guān)心之列,她們只需平安到達君臨,而趙邵霖這個主送將軍又活著將國書帶到即可。至于這些宮婢內(nèi)侍,若是能在此處借由山匪的手解決,于她們往后行事反而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