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添一國慶的七天時間都被占滿了——七天都用來陪畢梨在宛城圖書館自習。
畢梨說馮添一當年無聲無息地就消失實在是可惡,必須要用枯燥的學習來懲罰他。
這正合了巴文清的意。
十月一日一大早,他就帶著周瀛兒上了去京城的高鐵。
巴文清給周瀛兒訂的位置不是靠窗的。
周瀛兒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看到玻璃上的倒影,又會想起那對見不得人的犄角。她沒有告訴過巴文清她早就不在意這些事情了,只是單純地享受著巴文清的這份體貼。
有人為自己著想的感覺來之不易,周瀛兒這時有點私心,故意沉默著不去點破。
巴文清挨著車窗,卻一眼都沒有看窗外的風景。
周瀛兒能感受到他的視線自始至終都停留在自己身上,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有幾次她想回視,讓他知道她早就發(fā)現(xiàn)他這騷擾人的目光,但每次巴文清都會微笑一下,好像在說:
“我一直看著你,你終于也看我了,真好。”
前排一個小女孩趴在椅背上向后看,目光停留在巴文清的臉上。
好好看,還有點眼熟……
小女孩聲音糯糯的,問:
“請問,你是巴院士嗎?”
巴文清終于不再盯著周瀛兒,轉(zhuǎn)而回答這個小女孩:
“你認識我?”
小女孩點點頭:
“你是我的,愛豆?!?br/> 巴文清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
“周若羽?!?br/> 兩個人就這么聊了起來。
周瀛兒起初還很高興這個周若羽把巴文清的興趣點轉(zhuǎn)移了,可是過了沒過久,她又因為巴文清和周若羽聊得歡快而感到電流流動受阻。
“喧賓奪主。”
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周瀛兒自己都有點吃驚。
不過這四個字起到了恰到好處的作用,兩個人的對話立刻終止。
巴文清眼底顯示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被寵溺取代。
周若羽不知道為什么,望著周瀛兒親切,很大方地說:
“巴院士是我的愛豆,但他是大姐姐的?!?br/> 說完,她笑嘻嘻地坐回去了。
周瀛兒本來就有點不好意思,聽到周若羽說完,感到機體斷路了一般:
“空調(diào)是不是沒有開,怎么這么熱……”
都已經(jīng)十月了,天涼颼颼的,哪里還開空調(diào)。
巴文清沒有戳破而是從包里拿出一板巧克力:
“多吃點甜的就習慣了?!?br/> 周瀛兒忙亂地接過來,撕開皮囫圇吞下去,味道醇厚香甜,經(jīng)常能吃糖也不錯。
巴文清心想,小姑娘果然是苦日子過久了,欠甜。
高鐵到站后,人潮洶涌。
巴文清趁機拉上周瀛兒的手,兩個人貼的很近。
人群中,有一個帶帽子遮臉的人拍了一下巴文清的肩膀,和他交換了一下眼色。
巴文清思索片刻,把周瀛兒拉到過道一側(cè),說:
“我有點兒事情要處理,你把定位功能打開,司機會開車來接你。你先去,我隨后就到?!?br/> 周瀛兒能察覺到他刻意要掩飾的凝重神色,就點點頭,打開自身的定位,向著出口走去。
巴文清在人群中看著那頂棕色的帽子,一路跟到了一個沒有人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