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在路上,男的約莫三十許,一身青色書生衫,頭上沒有戴冠,只是高高束成發(fā)髻,插著一根碧玉簪子,身形高大,面如冠玉,朗眉星目,眼角微彎帶著溫和的笑意,一只纖長如玉的手牽著一旁的小女孩,女孩四五歲大,眨著一雙黑亮的眸子四處打量,面容白凈唇瓣淺淡,灰撲撲的帽子和小襖看上去有些不和諧,卻奇異的和身旁的男子有種說不出的融洽。
男子牽著小女孩不疾不徐的走在街上,時不時低頭問詢一兩句,“阿武,想吃那個么?”先生看武幸已經(jīng)連連看了好幾眼那賣松子糖的小販,遂問道。
被先生發(fā)現(xiàn)了……武幸不好意思的點頭。
先生輕柔的拍拍她的頭,拉著她去小販那邊用十文錢換了兩塊松子糖,他把用黃紙包裹著的松子糖遞給武幸,武幸接過塞了一塊到嘴里,甜滋滋的,順手把另一塊兒放進了先生嘴里,先生猝不及防舌尖嘗到一點甜味兒,楞了一下才把糖塊兒用舌尖卷進口腔,心下頗感欣慰,小丫頭糖也分享。
因為不俗的容貌和特別的氣場,兩人引起了路上行人的注意,雖然沒有人敢上前搭訕,卻叫人不禁頻頻注目多看幾眼議論道好一對其樂融融的父女。
習武之人大都耳力驚人,聽到旁人的議論聲程先生不由失笑,低頭看了看武幸,又看了看自己,心下思忖,確實是挺像父女的,不過這打扮不太像,一會兒要去哪里逛逛給阿武添些行頭才行。
武幸不知道街上那些人是在議論自己,也對那些不感興趣,一塊兒松子糖不過兩個指節(jié)大小,含在口中不一會兒就融化沒了蹤影,并不頂飽,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拉了拉先生的衣袖,“先生,我們?nèi)コ允裁囱剑俊北幌壬段沽诉@么久竟然都有點不太習慣餓肚子的滋味了。
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先生被叫醒,他也確實有些餓了,帶著一個不重的小丫頭用輕功從山上跑下來幾十里,也算是一個體力活兒了,實在該犒勞犒勞自己,他點點頭道,“那我們先去吃飯,去……”他沉吟片刻,離這里比較近又好吃的酒樓叫什么來著,百香樓還是客來居?
“去客來居吧,秋日艷陽,今日天氣正好,可以吃魚觀湖賞景。”
武幸沒聽明白什么意思,觀湖賞景?是要在船上吃么?
所幸兩人剛剛進城沒多久,現(xiàn)在再往回走也用不了一盞茶時間,城門不遠處有家酒樓,名曰客來居,樓高近百丈,有五層,臨近龍泉湖,在高樓上臨窗點一道清蒸鯉魚,斟一杯這里有名的清泉酒,品酒話茗,煮茶論道,觀湖光共水天一色,豈不美哉?
走到近處,武幸才看到這樓的偉岸之處,更加直觀的體會到了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感受,不過現(xiàn)在是白天,沒有什么星辰可摘,只好隨意看了看門前高掛的兩個紅燈籠,紅木牌匾上大氣磅礴的三個字,以及高懸在店門前的柱子上,一面黑底紅邊的酒旗。
“來咯兩位貴客,樓上請!”店門口跑堂的伙計看到兩人,常年鍛煉出來的眼力讓他一眼就看出來這個書生模樣氣質溫潤的男子是個不可招惹的江湖人,趕忙極有眼色的熱情招待,把二人請去了樓上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