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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整個烏靈對這位謝家女認知不算很多,因她年少就去了都城,而都城遙遠,更為上端,消息若有封澀,也沒什么人得知她那些年在都城的事兒。
唯獨一些烏靈郡城的舊人,就好比蕭禹這廝,哪怕是孩提時候的事兒,也給了他莫大的陰影,如今都惦記著,迫不及待來尋事。
要說這位小霸王,處處是破綻,處處有把柄,只是未必每一個都如明謹這樣,前面寬厚和善,末了卻笑意潺潺給你一暴擊。
現(xiàn)在關(guān)鍵且不在蕭禹,而在東戰(zhàn)。
他如何說?
徐秋白遠遠看著,看到了這位烏靈軍剛強勇武功績幡然的副統(tǒng)領(lǐng)面頰抽動了下,看明謹?shù)难凵駞s有幾分與外表氣質(zhì)分外不同的陰沉,但最終他也沒得選。
于公于私,她都把路給說死了。
東戰(zhàn)牙根輕咬,忽而轉(zhuǎn)過臉,對自己的副官冷聲道:“砸!”
副官愣了下,后明白過來,當(dāng)即下令下屬將蕭禹的馬車圍起來。
蕭禹是真沒想到東戰(zhàn)竟真的敢砸他的車,而且是眾目睽睽之下,這丟的是臉面嗎?是他小霸王恒星多年建立起來的赫赫威名!
“你敢!!東戰(zhàn)...你們放開我??!”蕭禹想沖過去攻擊東戰(zhàn),卻被嚇壞了的蕭家人蠟燭,無奈之下,蕭禹只能抽空找明謹麻煩,隔空怒罵,“明謹,你好樣的!去過幾年都城了不起是不是,敢砸我的車,我....”
明謹抬眸看他,微微笑,那雙眼卻倏冷冷的,讓蕭禹一驚,嘴上的罵言也掐住了一絲。
“蕭小公子該慶幸自己不是在都城,也幸好冒犯的只是我這樣一個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且為家族厭棄的柔弱女子,換做他人,十有八九已經(jīng)被打死了,蕭家都救不了你?!?br/> 她的疲憊虛弱不是作假的,這般說的時候,又對他露出十分寬容的笑容。
“烏靈挺好,適合你?!?br/> 這一時不知道是在夸烏靈,還是在貶蕭禹。
蕭禹面色漲紅,又苦于被仆役拉著,可氣壞了,但奇怪的是他倒也沒再辱罵,大概被剛剛明謹?shù)囊粋€眼神給嚇住了。
尤記得當(dāng)年年少,他一樣猖狂,卻也一樣得罪了明謹,然后....
那時她也是這樣的眼神。
溫溫柔柔的,眼里有最剛強的意志,也有最徹底的狠絕。
他怵到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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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馬車已經(jīng)被砸了,車輪都被卸了下來。
蕭家的臉面也沒了,蕭家仆役們灰頭土臉,尤其是蕭禹。
場面一時死寂。
東戰(zhàn)面無表情,“蕭禹我已懲戒了,謹小姐可滿意了?”
他有嘲諷,大概認為她是那種吃不得驕傲萬分的人。
其實這種認為也沒錯。
明謹:“難道不是東大人嚴(yán)于律己處事公正么,與我何干。”
東戰(zhàn)嘴唇一抿,忍了忍,沒有對她繼續(xù)嘲諷。
可明謹卻輕垂了半臂,手指敲了下馬車,“不過....”
“我的確是滿意了?!?br/> “誰讓他踢我馬車了呢?!?br/> 她戴了一個好大的帽子,好生理直氣壯,為民著想,讓他不得不順從他,可得手后又翻臉無情,露出了本私的一面,讓他懊惱。
東戰(zhàn)覺得自己從小討厭這位謝家嫡長女,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那現(xiàn)在可以走了?”
東戰(zhàn)不愿多說,也自知說不過,正要派人帶著馬車離開,卻聽明謹說:“我都可以,就怕我說了不算?!?br/> “是吧,十一?!?br/> 她笑看不遠處回來的畢十一。
畢十一沒有被明謹含笑看穿的惱怒,只有不卑不亢的厚臉皮,一如既往過來行禮,道:“姑娘,主君安排的人過來了?!?br/> 那邊小道山崗路,護衛(wèi)隊井然從林中隱秘而出,明謹也只看一眼,淡淡道:“一路都跟著的,生怕我跑了,還談什么過不過來。”
“不過是我看不看得到的區(qū)別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