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孫易把這種事情說得頭頭是道,蘇子墨不由得有些臉紅,她現(xiàn)在還是一方父母官呢,可是連最基本的農(nóng)事都不懂,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小姐一個。
終于爬上了半山腰,孫易突然歡呼了一聲,向一片低矮了樹林子跑去,雙手飛動著采摘著東西。
蘇子墨和陸青也好奇地跟了過去,只見孫易從低矮的小樹上采下一個個毛茸茸青綠色果食來,蘇子墨也好奇地采了一個,放到嘴里一咬,差點把牙咯掉,而且綠皮又苦又澀,舌頭都快麻了。
“哈哈,這是榛子,哪有你這么吃的,還不澀死!”孫易哈哈地笑道,當(dāng)著她們的面把外面那些澀苦皮去掉,里頭是青黃色的硬果,去了皮蘇子墨就認識了,正是市面上挺出名的干果榛子。
榛子她吃過,但是榛子樹和樹上的果實就沒見過了,難怪會出了洋相。
榛子已經(jīng)成熟了,還未經(jīng)過自然風(fēng)干,所以果殼也沒那么硬,只要用牙輕輕一咬就能破開外殼,里面的榛子仁飽含水份,清香中帶著些許微苦,苦后又滿口香甜,味美之極。
現(xiàn)在有了好吃的,蘇子墨也不走了,領(lǐng)著陸青就開始采摘,孫易叫道:“別傻乎乎的看著果實就采,挑個頭大,飽滿的,沒有蟲眼的!”
孫易一邊說著,一邊熟練地挑著最好的果實采,當(dāng)年讀小學(xué)的時候,學(xué)校的前面就是一座山,山坡上就有一片榛子林,每到這個季節(jié)午休的時候,一大幫的學(xué)生忽拉拉地向山上跑,采的榛子把衣兜撐得鼓鼓得,下午一下課,吃得滿教室都是那種苦皮,為了這種事,孫易沒少挨老師的收拾。
當(dāng)然,老師也會把他們的榛子沒收,沒收之后,就再也找不到榛子的影子了,下午老師上課的時候,打嗝都是一股榛子味,小時候還有股子怨念,可是現(xiàn)在想來,滿滿的都是幸福,那才是人生最幸福的時光。
吃了一大堆的果殼扔在地上,來于自然,最后再回歸自然,不存在污染的問題。
這東西不頂飽,雖說殼比較軟一咬就開,可咬多了牙也疼,蘇子墨的牙齦都出血了,嚇得她不敢吃了。
“想吃頂飽的,我給你找一個!”孫易帶著壞笑把她們帶到一顆樹下,讓她們站好,蘇子墨和陸青不明所以地站在樹下,然后孫易出奇不易地一腳踹在這棵不起眼的大樹上。
巨力之力,樹干劇烈地晃動了起來,然后一個個大姆指大小,長圓形的果實像下雨一樣忽拉拉地掉了下來,砸得兩個人怪叫不已。
孫易哈哈地大笑了起來,此時地面上已經(jīng)鋪了一層長圓形,有著光滑外殼的小堅果。
“咦?這東西好有意思,是什么東西?看上有點像大棗!”蘇子墨從衣服里頭掏出好幾個指頭大小的果實。
“什么大棗,這是橡子,早年沒吃的挨餓那會,就吃橡子面,我老爹吃過,我可沒吃過,聽說這種橡子面吃多了會肚子脹得像大鼓,然后還便秘拉不出屎來!”孫易笑道。
“說得真粗俗!”陸青哼了一聲道,不過手上也抓著幾個光滑的果實搓動著。
孫易哈哈地笑了一聲道:“還粗俗,說的好像拉出來的是黃金似的!”
陸青堂堂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又多在官方部門做事,本身清高,目光也高,現(xiàn)在被孫易搶白這么幾句,氣得直翻白眼卻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出來玩就圖個開心!”蘇子墨說著扔掉了手上的橡子果,“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們該出發(fā)了!”
孫易領(lǐng)著她們繼續(xù)向山上爬,爬到了山頂上,眼前豁然開朗,蘇子墨哇地就叫了起來,許久不見如此美景的孫易也有些呆住了。
山頂是一片平整的草地,幾乎沒有任何樹木,只有幾叢刺玖頑強地生長著,山頂這一片平坦的空地,只有寬葉草生長著,這種草是淺綠色,帶著白色的絨草,輕風(fēng)撫過,泛起一條條的白浪。
這片平頂山處于巔峰處,望著四周的群山,如同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一樣,天地間只剩下了他們還站在這里。
“哇,真想在這里蓋個房子,然后一輩子住在這里!”蘇子墨喃喃地道。
“求租半張床!”孫易在后接了一句。
蘇子墨似乎想起了什么,臉上微微一紅,回身就踹了孫易一腳,孫易沒怎么樣,反倒讓她站立不穩(wěn),險些一個骨碌滾下山去。
孫易趕緊伸手拽住了她,“在這山里別亂鬧!”
兩人正不清不楚地打情罵俏呢,身后傳來了牙齒碰撞的咯噠聲,扭頭一看,陸青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遠處,牙齒不停地打著架,像傻了一樣。
孫易順著她的目光向遠處望去,心里也跟著咯蹬一下,蘇子墨正是嚇得身體一顫,緊緊地拽著孫易的衣服躲到了他的身后。
就在離他們不到二十米遠的地方,兩大四小六只油光水滑的小動物正在一片草地上蹲坐著,整個身體修長,呈流線形,有一種說不出的順暢般的美感。
幾個小家伙一雙短巧的前爪抬起拱向天空,蓬松的尾巴甩動著,然后不停地向下拜著,再過一會,六只小生靈牽著小爪,人立而起,繞著圈子跑動了起來。
黃皮子,學(xué)名黃鼠狼,屬于小型的肉食動物,一般以飛禽或是老鼠為食,本是一只普通的野生動物,但是在北方,卻人為地賦予了它太多的神秘。
狐黃二仙,在北方絕對屬于家喻戶曉,而且是供奉最多的一種神靈,遠遠超過了各種佛像,供奉也年單,請民間的“大仙”在一張紅紙上寫上狐黃二仙之位貼在墻上,香火不斷。
狐黃二仙屬于保家仙,也是小仙,據(jù)傳說心眼比較小,一旦供奉就不能怠慢了,年節(jié)奉上雞魚肉,平時蒸饅頭也要供上幾個,一旦怠慢了,家里就會出各種不順心的事。
黃皮子隨著各種傳說越來越多,也變得越來越邪乎,在北方,除非那種膽子極大的人,才敢打黃皮子,其皮子是很值錢的一種皮料,僅次于狐貍的。
這種小東西早些年還進村子里偷雞鴨,鵝屬于猛禽,可以用來看家護院,不怕體型小的黃皮子,但是太笨了,斗不過這種聰明的小生靈。
黃皮子有一些很讓常人難以理解的行為,比如現(xiàn)在繞著圈拜天拜地一般人就理解不了,孫易也理解不了。
他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對這種邪乎的小生靈打心眼里就有一種敬畏,不過還沒有達到兩女人那么恐慌的地步,相互不招惹就是了。
一點白在孫易的腳邊轉(zhuǎn)悠著,發(fā)出低低的哼哼著,等著孫易的命令,只要他一聲令下,它就會勇敢地去與那幾個亮黃色的小東西搏斗。
“行了行了,別看了,我們該走了,這是人家地盤!”孫易道。
這回兩個女人誰都顧不上再看美景了,幾乎就是搶在前頭下山了,孫易差點都沒有追上。
“黃皮子,真的有那么神嗎?”下山途中,蘇子墨忍不住捅了捅孫易的腰眼神秘地問道。
孫易笑道:“你可是官員吶,哪能問出這種問題來,不怕馬列來找你??!”
“去去,我聽過一些傳說,但是都沒有見過真的!”蘇子墨道。
孫易捏著下巴道,“我上中學(xué)那會,東溝村有一家的婆娘據(jù)說是被黃大仙上身了,挺好的一個人,說話都變了動靜,上竄下跳的很厲害,一個竄高就能爬房頂上去,倒底是不是真的上了身,這種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