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氣氛安靜得有些可怕。
狂鐵愕然,啞聲問道:“為什么?”
“真是奇怪啊,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山貓兩手一攤,一臉無辜地望著他,“與陸龔達作對,可不是一件好事?!?br/> “可是這方圓百里,唯一敢與他抗衡的……我等了你二十年,足足二十年!也罷、也罷,是我看錯了人!”狂鐵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生氣,萎靡不頓地縮在黑暗中。片刻之后像是認清了現(xiàn)實,他再也不求山貓,轉(zhuǎn)而對淮音道,“姑娘,你害不害怕?你且過來幫我將這釘子拔了,我這廢人之軀,要死也絕不死在這里?!?br/> 淮音依言上前??康媒?,她更是看清狂鐵的模樣,面容枯槁眼窩深陷,四肢因長久的禁錮早已潰爛化膿,陣陣惡臭撲面而來。死亡的味道。一切都在腐朽,唯有那五根烏金長釘煥然如新,泛出令人生畏的幽光。幾十年里這釘子早就和血肉長到了一起,這硬生生撕裂血肉的痛楚饒是狂鐵也不禁悶哼出聲。
此情此景,換了尋常人別說是下手,連看都不敢看,可淮音只是沒什么表情地注視著前方,雙手攥緊猛地施力。
“哐當”一聲,半米多長的釘子落到地上。
一根,然后又是一根。在拔到第三根的時候,她突然開口道:“我來幫你。”
“小羽長得什么模樣、又什么可辨認身份之物?”淮音邊問,邊陸陸續(xù)續(xù)將剩余的幾根半米長的釘子一一拔了出來,每拔一處便點一處穴位,以免他失血過多。
太久未得自由的狂鐵根本無力站住,倚山壁跌坐下去長長喘著氣。他沒有回答問題,苦笑道:“姑娘,這事本與你無關(guān),是老夫?qū)⒛阋煌α讼聛?,連那臭小子都不肯出手,恐怕……”
“她可比我厲害啊。”許久未出聲的山貓突然插話。
他說得一半實情一半諷刺,淮音也不管,只是低聲問他,“既然龍紋封印加深,我多少也可使用內(nèi)力了吧?你先前說,我的武功,還有多久會徹底廢去?”
“至多不過兩天?!?br/> 淮音點點頭,“很好,足夠?qū)⑺麄儙С龌舭壮橇?。?br/> 煙云山莊大得嚇人,陳玖和微桃正兒八經(jīng)地從主府里走了出來也未引起旁人注意,東彎西繞地連先前比武場地都再也找不著。二人頭碰著頭研究了半天地形也沒看出什么名堂,索性就在山莊里亂走。
微桃手里還抓著另一把小肉干,一邊走一邊對黃狗念念不忘,“不是說狗會尋路么?你讓寶祿試試唄。”
“抱歉哦,它不會?!币婈悓毜摮缘每蓺g,陳玖一巴掌拍它腦袋上,“吃吃吃,就知道吃,淮音都不見了你個沒良心的?!?br/> “淮音?是那個和山貓一起掉下去的人么?不用擔心啊,跟阿貓哥哥在一起不會有事的。”
“你懂個毛。”
“我怎么不懂,你才不懂呢你個大菜雞?!?br/> “呀!”好吧自己確實打不過這個十歲的小孩兒。陳玖朝她揮了揮拳頭,裝腔作勢地威脅道,“別囂張啊臭丫頭,我讓淮音揍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