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車?yán)锲綇?fù)了一下緊張激動的心情,正想開車走呢,卻見靳欣出現(xiàn)在了樓門口,正同夏華說著什么,接著就看向我這邊,我從車?yán)镢@了出來,勉強(qiáng)笑著沖她揮了揮手。
她突然笑了,揮著手喊了一句:“大哥!好久不見!”說著就跑了過來,就像是真的好久不見一樣。
我震驚不已,剛剛還在電話里數(shù)落我呢,怎么轉(zhuǎn)眼間就叫起哥來了呢?
我傻傻地倚在車門上,迎面看著她一路跑來,心情復(fù)雜極了。
跑到近前,她竟然張開雙臂,不由分說過來就抱住了我的腰。
“大哥,你過得好嗎?”
我眨了半天眼睛,又見夏華在沖我擺手,就回道:“哦,還好。靳欣,靳欣?”我試著推開她,可怎么也推不開。
她依偎在我的懷里,像個孩子一樣,低聲說:“別推人家……讓我抱一會兒!”
我沉默著,任由她抱著,身體有些僵硬,而此時的心卻因痛苦而更加僵硬。
過了一會兒,她才松開手,看著我的臉說:“你好像變老了……大哥,咱回學(xué)校吧,要上課了吧?”
我一驚,心說,完了,想到昨晚伊蘭的話,她肯定是受了刺激,現(xiàn)在的病情一定是更嚴(yán)重了。怎么辦?明天就是同學(xué)聚會的日子,全班同學(xué)都會到場,甚至輔導(dǎo)員李老師也會參加,到時候她要是不認(rèn)識他們怎么辦?
想到夏華的話,我突然問了一句:“靳欣,上課不著急。對了,你還記得咱們倆夜里翻墻回學(xué)校的事嗎?”
她像是在極力地回想著:“昨天還是前天來著?”然后又說,“對了,哥,今天是我生日,我還想到上次那家夏花坊去!你還能給我一個驚喜嗎?”
原來這件事她記得清楚,我突然有些心痛,是那種徹頭徹尾的痛,痛徹心扉,刀絞一般。
我在心里算了算,今天果然是她的生日。如果她不說,我還真沒想起來,其實(shí)說白了,是我根本就沒記得她的生日。一瞬間,我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她,既然你喜歡她,又為什么不記得她的生日呢?看來,是我對她的關(guān)心太少了。就像這十年來,我不禁捫心自問,你真的認(rèn)真地找過她嗎?如果是報(bào)著一種不罷休的心態(tài),我想,不至于隔了十年才見面。
我說:“好,就去夏花坊!”恍惚間,我眼前仿佛出現(xiàn)當(dāng)年在夏花坊的那一幕幕,一瞬間,眼睛有些濕潤,我恨自己,當(dāng)年為什么沒有珍惜眼前人,可現(xiàn)在還不晚。
我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讓她進(jìn)去坐,可她扶著車門往樓門口看,自語著說:“我好像把什么事情忘了,到底是什么事呢?”
我猜想,她此時肯定說的是她女兒文文,可我不能幫她想,因?yàn)榇藭r的她肯定是沉浸在當(dāng)年的記憶里,一旦把她拉回現(xiàn)實(shí),估計(jì)她又會對我橫眉冷目了。
“上車吧,不是說要去夏花坊嘛?!蔽掖叽僦?。
她突然抬了下頭,眼睛忽閃著,緩緩地說道:“我剛才……是不是說上課的事情了?”說著,又用手使勁地敲著頭,“這腦袋,是怎么了呢?那是十年前的事呀!”說著,突然又抬起頭來看著我,上一眼下一眼地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怎么了?”我問,但心里隱隱地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就聽她說:“武從文,你在這兒干嘛呢?對了,我女兒呢?你這人唉,到底怎么回事?干嘛偷著把我女兒帶走?”說著,她“啪”的一聲把車門關(guān)上了,轉(zhuǎn)身就要走。
我轉(zhuǎn)過來攔住她:“靳欣,你這是……”
她在我面前站定了,看著我說:“我女兒沒叫你爸爸吧?或者干爹。你可別被她給忽悠嘍,她凡是見著我跟著說話或者對人家笑過的男的都叫爸或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