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你就別說笑了?!?br/> 透過話筒,王梓博語氣里的低沉沮喪都能明顯的傳遞出來。
陳漢升也無能為力,其實在這件事上他有絕對預(yù)見性,甚至王梓博和黃慧在火車上第一次認(rèn)識的時候,陳漢升就知道有這樣的結(jié)果。
“小陳,你不要過來了?!?br/> 王梓博慘淡的說道:“你已經(jīng)連續(xù)兩次安慰我了,今晚我實在不好意思。”
“這你不用擔(dān)心。”
陳漢升停頓一下說道:“我壓根就沒打算挪屁股,生意虧了那么多,只能靠打牌賺點室友的生活費,勉強維持一下生活這樣子?!?br/> “那,那我掛了啊?!?br/> 王梓博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他內(nèi)心其實不想掛。
“嘟嘟嘟······”
陳漢升主動按掉了通話鍵。
聽著電話里的盲音,王梓博突然有一陣孤獨感涌上心頭,建鄴10月底的白天依舊很熱,不過晚上已經(jīng)有一點入秋的感覺,透著習(xí)習(xí)的涼意。
愛琴海音樂餐吧里的一處圓桌上,黃慧正和幾個朋友舉杯暢飲,臉上掛著暢快的笑容。
王梓博心里又是一酸,黃慧從沒在自己面前表現(xiàn)出這幅模樣,對比之下,更加印證了黃慧和自己戀愛,似乎只是一種敷衍。
透過玻璃窗,王梓博看到黃慧又站起來了,她搖搖晃晃的走到隔壁那一桌外國男人身邊。
他們不知道說了什么,有個鬼佬笑嘻嘻和黃慧喝酒,卷著毛的手臂還不老實的搭在黃慧肩膀上。
“草尼瑪?shù)?!?br/> 王梓博剛想沖進(jìn)去和鬼佬打一架,可是剛走幾步,他腳步又緩緩的停下。
因為黃慧一點不介意,甚至還掏出王梓博給她買的手機,和那個鬼佬交換號碼。
這一刻,王梓博突然無緣無故的厭惡三個人。
首先是這個鬼佬,這才是2004年,外國人在國內(nèi)地位還是很高的。
王梓博記得2000年左右,有群美國人來港城一中進(jìn)行學(xué)術(shù)交流,當(dāng)時很多學(xué)生就好像碰到了稀罕物品一樣,緊緊圍著他們觀察。
不過也有例外,小陳似乎一直對外國人嗤之以鼻。
尤其上了大學(xué)后,陳漢升還口無遮攔的說過:“只要老子當(dāng)一天的學(xué)生會主席,外國交換生在財大就得當(dāng)一天孫子,誰他媽裝逼冒頭,老子就滅誰!”
大概是財大交換生本來就稀少的原因,他們非常低調(diào),在學(xué)校里論資排輩,屬實是弟中弟的角色。
王梓博也不奇怪,以陳漢升“天老大我老二”混不吝的性格,他瞧不起誰都正常。
其次是討厭黃慧。
因為這是黃慧主動去和別人喝酒的,大概在黃慧的世界觀里,如果能有一兩個老外當(dāng)朋友,這是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
幾乎可以想象,以后出去聚會時,黃慧可以不經(jīng)意間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那天我和jackson聊天的時候啊,他say中國經(jīng)濟······”
聊天夾雜一點英文,這逼格瞬間提高了。
最后一個,王梓博討厭的是自己。
發(fā)小陳漢升已經(jīng)明確指出黃慧是個低端綠茶,可是自己就好像鬼迷心竅一樣,一次次拼命想靠近黃慧,一次次心甘情愿的把錢掏給她。
這似乎也不是愛,更多是迷戀和她在一起的感覺。
黃慧絕對不是沈幼楚和蕭容魚那種頂尖的美女,而且還差的很遠(yuǎn),可恰好是王梓博最喜歡的類型,她的一顰一笑都能撩動王梓博的內(nèi)心。
不過,美夢再好也只是夢,它終究要醒的。
王梓博在“愛琴海清吧”對面的馬路上坐下來,在這里他依然能看到黃慧,依然能看到她酒后的瘋態(tài)。
“如果我和小慧姐分手了,我會難過嗎?”
這個念頭,水到渠成就來到王梓博腦海里。
想到以后再也見不到黃慧,王梓博心里瞬間空蕩蕩的,只是絞痛的感覺就能讓自己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