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轟隆,雨下得很急,細密的仿佛一條條白線,放眼望去,朦朦朧朧的一片,仿佛天地間起了一層霧氣。
這場雨,已經(jīng)下了很長時間。
地形復(fù)雜的叢林中,一個驚慌失措的人影跌跌撞撞地跑來,他不時回頭看去,仿佛背后有人在追殺他一般。
實際上,真的有人在追殺他。
他叫張長長,秦國人,出身在一個名為紅楓谷的武道大宗,也算一個武道天才。
他自然比不上那些頂級天才,但在三十出頭的年紀,就有巔峰宗師的實力,也足以自傲了。
往前退二三十年,他妥妥的就是宗門未來的掌門人。
不過現(xiàn)在的話,他的競爭者就有好幾位。
畢竟這年頭天才什么的,是最不值錢的了。
其中就包括現(xiàn)任掌門的親生兒子。
為了順利成為掌門繼承人,他選擇跟著已經(jīng)成為武道大宗師的宗門太上來到天柱山,參加正魔決戰(zhàn)。
他知道這是一場幾位艱難的戰(zhàn)斗。
不過在他心中多少抱著些僥幸。
或許真的很危險,但有身為武道大宗師的太上庇護,他的生存幾率肯定要大大超過別的人。
那些掌門人的競爭者不敢冒險,就別怪他后來居上了。
有機會的話,說不定還能趁此和太上長老結(jié)下交情,回去以后有太上支持,又有帶隊前往天柱山的功績,他成為未來掌門人幾乎是無人能擋。
就是計劃很美好,現(xiàn)實太殘酷。
張長長發(fā)現(xiàn)自己錯得有點離譜,對未來的預(yù)計有點太過美好。
這時候,他才明白為何掌門的兒子不帶隊出戰(zhàn),才明白太上一路上眼中那抹嘆息是何道理。
只是對權(quán)力的欲望,對名望的欲望遮蔽了他的眼,讓他選擇性地忽略了這個問題。
當(dāng)看到平日里象征著無敵的武道大宗師就好像下餃子一樣從天上隕落,看著自家太上在圍攻中左支右絀,時刻有殞命的危險。
張長長可恥地當(dāng)了逃兵。
不過好在他還保留著一份理智,提前知曉過決戰(zhàn)規(guī)則,十二個時辰內(nèi)不準走出天柱山范圍。
在天柱山外有三國暴力機關(guān)把守,他們不會放過任何打擊江湖勢力的機會。
只是僥幸之所以叫僥幸,就是因為時常有人覺得自己會是那個千中無一的幸運兒。
張長長就眼睜睜看著一個和他一般逃命的正道武者剛剛踏出天柱山范圍之外,就被不知從哪射來的強弩羽箭擊碎了護體罡氣,整個人直接變成篩子,不剩一塊好皮肉。
山外一片寂靜,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張長長渾身一個激靈,轉(zhuǎn)身趕緊往回跑。
天柱山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這座山峰方圓范圍,算起來近百個平方公里的大小還是有的。
藏個人還不是簡簡單單。
只要小心躲藏,十二個時辰之后跑出去,再把自己弄得狼狽點。
誰能知道他是個逃兵。
張長長心下定計,就想找個樹洞或者山洞之類的地方躲躲雨,順便躲躲人。
不管是正道的還是魔門的。
他都不想見到。
但他是個武者,習(xí)武之人,讓他和野獸搏斗,拿刀弄劍是個好手,可野外生存,行軍隱藏屬實就有點為難他了。
所以毫無意外的他和兩個魔門武者遇見了。
大雨沖刷了他留下的痕跡,但沒有沖刷掉他的生活習(xí)慣。
他也算養(yǎng)尊處優(yōu)了這么多年,就算躲人也是條件性地選擇了個漂亮點,干凈點的地方。
所以張長長很有理由懷疑,此刻追著他的兩個魔門武者也是和他一樣的逃兵。
否則哪有那么巧,他們就剛好看中了他躲藏的山洞。
也幸虧他保持警惕,一聽到外面有動靜,就趕緊運氣屏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然后火速逃跑。
差點就被人甕中捉鱉了。
他也不是沒想和他們較量一番,若是能擊斃這兩個魔門武者,那么他的逃跑就不算逃跑,而叫做追擊。
只不過稍一試探,張長長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于是果斷選擇逃跑。
有過第一次的逃跑鋪墊,這一次面對魔門武者逃跑起來,他的心理壓力倒沒有多大了。
然后對面卻不跟放過他,一路死咬著他不放,甚至好幾次都差點攔截住了他。
他也是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才一次次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