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寶?!?br/>
話筒里即刻傳來熟悉的男聲。
“有事?”
沈青璇聲音尋常。
“沒事?!狈鉅a回。
沈青璇:“……”
“那我有事,就不奉陪了?!鄙蚯噼Z氣不變。
“璇寶?!?br/>
封燼低嘆。
沈青璇瞇眼。
“我不知道?!狈鉅a說。
沈青璇眼波輕閃,沒接話。
“設(shè)計師的事,我交給底下的人去辦了?!狈鉅a道。
沈青璇抿著唇。
“我已經(jīng)讓人重新聯(lián)系了設(shè)計師,你什么時候有空她什么時候過來。”封燼嗓音輕緩耐心,哄生氣的小女友的口吻。
沈青璇心頭積壓的悶氣在他說“我不知道”時,便一點一點的消失了,只是別扭的不想承認自己的介意:“不用那么麻煩,都已經(jīng)說好了,換來換去的浪費時間。”
封燼頓了頓,緩緩道:“還是換了好。”
沈青璇嘴角就翹了起來:“你就是麻煩,隨便你吧。”
“在干什么?”封燼語氣里仿佛也多了抹笑意。
沈青璇想到樓下的雷尤。
霍家的金寶貝今天在醫(yī)院眾多保鏢保護的情況下被掐了脖子,想必已經(jīng)鬧得沸沸揚揚了。
據(jù)雷尤說,霍辭并沒有看到他的長相,所以雷尤回首都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便道:“寫家庭作業(yè)。”
封燼:“……”
“呵?!?br/>
封燼的聲音消失了一秒,傳來他低醇的輕笑聲。
沈青璇眼底波光微亮,嘴角翹起的弧度越深。
“年紀輕輕,報復(fù)心就這樣重?!狈鉅a嗓音低低,明明無奈,卻又尤其寵溺包容。
沈青璇勾著唇角:“我就是報復(fù)心重怎么了?你最好別惹我,別做對不起我的事,否則……”
“否則什么?”封燼尾音上揚。
沈青璇哼:“否則我讓你一輩子后悔!”
封燼的聲音驟然消失,這樣的沉默持續(xù)了好幾秒,沈青璇都有些納悶了,才聽他徐徐開口:“出來嗎?”
沈青璇心意一動,卻還是道:“今天不行?!?br/>
“又不行?”
封燼語氣沉了。
“我剛不是說了嗎?我在忙著寫家庭作業(yè)。”沈青璇小聲說。
“你當(dāng)我是三歲孩子?”封燼呲聲。
沈青璇抽抽嘴角:“誰敢把你當(dāng)三歲孩子。”
“出來。我想見你?!狈鉅a用硬得不能再硬的語氣道。
沈青璇微汗。
也就只有他拿“我想打你”的口吻說出“我想見你”的話!
雷尤今天剛回首都,沈青璇實在做不出“見色忘哥”的行徑,可封燼態(tài)度強硬,在被惹毛的邊沿。
真惹毛了他,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
沈青璇左右為難,最終只能犧牲自己的“尊嚴”,撒嬌賣乖,膩著嗓子道:“都快九點半了,外面又那么冷,而且我是真的有事,沒騙你,理解一下嘛,好不好?”
沈青璇說完,自己都忍不住抖了抖。
封燼沒出聲。
沈青璇生理性尷尬,緩了緩,道:“來日方長……”
“不用給我畫餅,給我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封燼無情打斷沈青璇的話。
沈青璇眨眼。
說服他的理由:“……那這周末我陪你,這個理由……”
“夠嗎”兩個字還沒出口,封燼便一錘定音道:“成交。”
沈青璇:“……”
……
王朝,燕云卿等人長期預(yù)留的包房。
方直苼聳著肩笑著看某個剛打完電話,便一臉“春心蕩漾”的男人,噱道:“陷入情網(wǎng)的男人,真是太可怕了。前一秒還一臉烏云密布,后一秒就春風(fēng)化雨了?!?br/>
封燼一只分明的大手百無聊賴的轉(zhuǎn)著手機,聽話瞥了他一眼:“方姨近來不是熱衷給你安排相親嗎?嫌方姨安排的人少,我倒是可以替方姨物色幾個?!?br/>
“行啊?!?br/>
方直苼攤手,一副來者不拒的放浪模樣,“這世上還有什么比女孩子更可愛的事物嗎?我最喜歡跟女孩子們玩了?!?br/>
“小心得病?!?br/>
燕云卿笑著呲他一句。
“那必然不會。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我一向都做好措施的?!狈街逼佉桓蓖︱湴恋哪?。
“沒發(fā)生的時候都覺得不會,等發(fā)生了就悔之晚矣了。”燕云卿點著煙道。
“你就不能盼著兄弟點好?非要兄弟也跟你們幾個一樣,當(dāng)活的柳下惠?”方直苼佯怒哼。
燕云卿叼著煙笑,瞥封燼:“你看他那樣兒,哪點像柳下惠?小青璇要是在這里,他能給人生吞了?!?br/>
方直苼一臉淫笑:“嘖嘖嘖生猛喲!”
“說就說,把她扯出來干什么?”
封燼幽幽看了兩人一眼。
方直苼立刻舉手:“我們的錯我們的錯,忘了開你的玩笑可以,開小青璇的,絕對不行!”
封燼冷哼了聲,倒也沒再說什么。
兄弟幾人聚在一起,開幾句玩笑無可厚非,且他們幾人都認可沈青璇,開玩笑也都把握著分寸。
燕云卿笑了笑,吐出一口煙,隔著煙霧,覷已經(jīng)許久不曾發(fā)言的霍景霄:“霍三,你家老太太這是又張羅給你相親了,還是你家那大嫂又找你麻煩了?”
霍景霄推了推鼻梁下的眼鏡,抬眸看了看幾人,扯唇:“你對我的家事倒是了解?!?br/>
“商場上的事可從未見過你這般沉默,唯有家里的事,倒是常常讓你苦悶?!?br/>
方直苼一向是個活躍分子,話密,一有縫隙話就插了進來,“不過就你家那家庭氛圍,誰當(dāng)家都有得苦悶。老老少少哪一個省心?哎呀,兄弟都替你心累?!?br/>
霍景霄面上沒有過多的表情,語氣始終清煦:“替我心累,就陪我多喝一點?!?br/>
方直苼舉杯:“必須的。都來都來,一醉解千愁?!?br/>
燕云卿和封燼隨后端起酒杯,四人喝了一個。
方直苼再問,霍景霄才道出霍辭今天下午險些被“謀殺”的事。
方直苼聽完,露出玩味的表情:“我說你家那二世祖這是得罪多少人了,都住院還不放過他,這是得多恨他!”
說起霍辭,在座除了霍景霄這個親叔叔,每一個覺得惋惜,卻到底都顧著霍景霄,沒有明目張膽的說出“活該”二字。
燕云卿頓了頓,才道:“聽你說,霍辭連人都沒看清?這人能在重重包圍下脫困,在首都,可沒幾個能有這樣的身手?!?br/>
方直苼盯著燕云卿:“不會是你吧?”
燕云卿看都不想看他。
方直苼就笑:“開個玩笑?!?br/>
燕云卿這才白了他一眼:“我是有這個能力,卻沒那個閑心?!?br/>
“是是是,你厲害著呢?!狈街逼佢s緊順毛,誰讓他打不過呢。
方直苼惹了一個,又去惹另一個:“二哥,你之前那陣仗可是恨不得直接送那小子上西天,這么多天過去,你這氣還沒消?”
封燼直接丟給方直苼一記刀眼。
方直苼:“……”
摸摸鼻子,窩在椅子里不說話了。
惹到燕云卿還能順毛,惹封燼,他是真打!
霍景霄在這時笑了一下:“你們說,在首都,除了封二燕四,以及在獄中的沈故森,還有誰,有這個能耐?”
封燼:“我就一老實本分的商人,我可沒這個本事。”
霍景霄三人:“……”信了你的邪!
一陣“無語”的沉默后,燕云卿道:“你們是不是都忘了,有一個人,曾經(jīng)一人對打我和封二,最終我和封二都沒占到便宜。”
方直苼睜大眼,顯然也是想到了這個人。
霍景霄瞇眼,緩緩從嘴里吐出兩個字:“雷尤!”
……
雷尤突然回來,在沈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沈青璇去他房間時,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走了,未留只言片語。
沈青璇給他打電話,他只說會在首都停留幾日,但具體多少天,還會不會回沈家,他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