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樂君和苻湛詳細(xì)查看了南城縣的簡易地圖。
“他標(biāo)注的路線都是圍繞著驛館和南城縣衙的方位,看樣子是真的怕我們這次有來無回?!避拚孔龀鼋Y(jié)論。
“我還以為他能有什么好辦法呢?!?br/> 薩樂君略顯散漫的笑了笑,“若是真的出事,逃跑才是最壞的結(jié)果?!?br/> 這意味著他們母子的性命,只能壓在阿遼這個陌生人身上。
兩人在吃過東西之后,叫上阿遼在附近的朱雀街逛了一圈。
驛館里的兩個官差穿著便裝與他們同行。
薩樂君逛的時候,特地留意了幾個醫(yī)館。
苻湛很清楚這次出來閑逛的目的是什么,借著買零嘴的功夫套問出了藥材市場的位置。
回到驛館之后,苻湛還拿筆在羊皮地圖上做了特殊的標(biāo)記。
翌日一大早,衙役們?nèi)缂s而至,帶著薩樂君母子前往縣衙。
阿遼始終旁觀,臨別時,望向薩樂君母子的神色越發(fā)深沉。
“你們別太拘謹(jǐn)了,縣太爺只是詢問幾句而已?!睘槭椎难靡墼谕局虚e聊起來,“上次聽村長說你們是要去小葉村投奔親戚的?”
薩樂君心里明白‘小葉村’這個地方未必存在,可面上卻不露分毫。
“之前忙著在亂世尋個出路而已,官爺這么一問,還真的把我給問住了,究竟是小葉村,還是蕭葉村,我還真不能確定了?!?br/> “原來如此?!?br/> 那衙役繼續(xù)說道:“孤苦無依還帶著孩子?xùn)|奔西走,委實不容易。這次來到南城縣,大可安下心來,縣太爺愛民如子,定然會給你們一個安身立命之所?!?br/> 苻湛一個九歲的孩子都聽得出這話里濃重的欺騙性。
“那怎么能行,我們孤兒寡母的沒見過什么大世面,還是喜歡住在山野里自在一些?!?br/> 薩樂君也懂得打官腔。
“沒見過大世面的人,手里怎么會帶著金葉子呢?”
那衙役莞爾一笑,斜眼看向薩樂君。
此言一出,氣氛就越發(fā)微妙了。
苻湛攥著薩樂君的手指微微用了點力氣,一顆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這等于是把猜忌和懷疑都放在明面上了。
薩樂君腳步放緩,未曾袒露絲毫絕望與脆弱。
“金葉子不是我的……”
“此話怎講?”衙役微微吃驚,卻很快恢復(fù)如常。
薩樂君徹底停下腳步,看向話的衙役。
“細(xì)算起來那都是兩個月前的事情了,晉國內(nèi)外憂患,逃亡鼠竄之輩數(shù)不勝數(shù),我?guī)е鴥鹤颖疾〞r,僥幸搭乘了富貴人家的車輦……”
“哦?如此說來,那些貴重的金葉子與首飾,都是那富貴人家饋贈于你們母子的嗎?”
衙役不依不饒的追問,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苻湛及時開口,“這位官爺,還沒有到縣衙呢,何必這么著急詢問這些,我娘都帶著我一起來了,一時半刻也走不掉,何必這般急迫。”
“這倒也是?!?br/> 衙役俯身掃了苻湛一眼,“這娃娃看著性子冷,沒曾想倒挺懂得維護(hù)你娘?!?br/> “小崽子只有我一個親人陪在身邊,難免會過分依賴的。”
薩樂君笑道。
剩下的時間幾個人都默不作聲地走著,可顯然都各懷心思。
薩樂君的指尖摩挲著苻湛的手背,帶著些許安撫的意味。
苻湛覺得前段時間日子過得太舒服了,以至于他將危機(jī)感都拋到了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