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元790年9月15日夜，草原幾個部落的族長，齊聚在金卡大帳中，商討明日的計劃。昨日一早，金卡就接到阿德族的求援，瘋虎正在攻擊他們的營地，請金卡盡快出兵援救。

????金卡不敢怠慢，迅速點齊本部騎兵與草原上最大的部落---瓦罕族，一起出兵前往阿德族的營地。附近數(shù)個各部落的人馬也在陸續(xù)匯集一起，向阿德族的營地進發(fā)。

????盡管他們一路上馬不停蹄，還是遲來一步。他們對阿德族的遭遇早已有了心理準(zhǔn)備。不過當(dāng)他們真的看到眼前的場景時，還是被血腥的場面驚呆了。阿德族全族上下無論男女老幼，均倒在血泊之中。其中二三百余名阿德族的貴族成員，還坐在瘋虎為他們準(zhǔn)備的木樁上。

????整個營地已經(jīng)被燒得支離破碎，星星點點的余火，還在噼噼啪啪地燃燒著。升騰在上空的黑煙，久久沒有散去，籠罩著整個營地。原本湛藍(lán)的天空被濃煙染成了墨色，耀眼的陽光也失去了光芒。

????一群的烏鴉和禿鷲正聚集在橫七豎八的尸體旁，低著頭專心地啄著美味的食物，絲毫不懼來人。黑壓壓的蒼蠅，也圍在數(shù)百名受刑人的身邊嗡嗡地飛。樁上尚未斷氣的人，發(fā)出陣陣哀號聲和呻吟聲。此時此地，阿德族的營地仿佛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鬼域。目不忍睹的慘景，刺激著每一個在場的人。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瘋虎在以牙還牙，在宣告自己的報復(fù)決心，警告草原聯(lián)軍。

????原來，自云岡族吃了瘋虎的部下后。瘋虎便放出話來，所有參加過云岡族慶會之人及其他們的部落，通通是他的報復(fù)對象。瘋虎不會接受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投降，哪怕是未滿月的嬰兒，都只有死路一條。

????瘋虎的滅族宣言過后地一個月里。他率領(lǐng)著游騎在大草原上馳騁縱橫。他們利用自身機動性強的優(yōu)勢，又在通曉地理的利西人引導(dǎo)下，將突忽騎兵和各部草原聯(lián)軍戲耍于股掌之間。

????他們時而匯聚成軍，時而分散成隊，忽而在東、忽而向西、忽而去南、忽而回北。一會兒又趁機突襲沒有防備的中小部落，一會兒又利用攻擊部落做誘餌，襲擊前來救援的草原聯(lián)軍及突忽騎兵。

????他們行動像風(fēng)一樣靈動飄忽、難以捉摸、難以猜測……

????他們手段像草原上地野火一般，快速蔓延并徹底毀滅一切，讓對方永無東山再起的機會……

????他們的行蹤，像如變幻無常的風(fēng)云一般，讓人無法預(yù)測、無法控制……

????他們的攻擊，似雷霆閃電般的快捷迅猛。讓人措手不及、無法抵抗……

????“疾如風(fēng)、侵略如火！難知如陰。動如雷震！”金卡想起了孫子兵法中的四句名言，這些話正好是了瘋虎所部一個月來的行動寫照。

????瘋虎此人瑕疵必報、手段殘酷。他不再需要俘虜。不再需要牲畜，所部只搶奪一些能隨身攜帶地糧草和財物后，便將營地內(nèi)地東西通通燒光。族人通通殺光，部落中的貴族們還要遭受樁刑地折磨。他的目的只是單純地報復(fù)，此外一切都不重要。

????一月之中，瘋虎毀滅了七八個較小的草原部落。瘋虎的慘烈報復(fù)手段，嚇破了草原上所有人的膽。一些小部落開始逃離自己的放牧區(qū)。向?qū)嵙^大地部落靠攏。較大地部落也是全民皆兵。小心謹(jǐn)慎地預(yù)先防備，不敢有絲毫大意。

????草原上的牧場資源有限。各部落不可能都匯集到一處放牧。即使是彼此靠近，相互之間也離得比較遠(yuǎn)。而瘋虎正是利用了這一點，采取各個擊破地戰(zhàn)術(shù)，四處出擊、騷擾不斷。

????對此，金卡抓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有效地對付瘋虎的奔襲騷擾行為。在金卡眼中，瘋虎就仿佛是一頭受傷的野獸，小心警惕，敏感多疑，嗅覺靈敏。金卡設(shè)過幾次圈套誘引瘋虎，都沒收到成效。瘋虎或者根本不予理睬，或者先是小心觀望，一覺察苗頭不對轉(zhuǎn)身就跑，沒有一次將他釣上鉤。

????瘋虎所部戰(zhàn)斗力高、機動性強。一月之中，金卡所屬的突忽騎兵先后出動過十三次，沒有一次能追夠上瘋虎的部隊。更令金卡疑惑不解的是，仿佛總有一雙眼睛在背后盯著自己，乘虛而入。金卡所屬騎兵一旦分兵，必有一部會遭到瘋虎部的突襲。

????金卡所部當(dāng)初來草原時率領(lǐng)的七千正規(guī)騎兵，現(xiàn)在只剩下三千余人，前前后后已損失過半。如今，沒有了上萬的草原部落聯(lián)軍的陪同，金卡再也不敢單打獨斗，派出騎兵去支援受到攻擊的部落。

????金卡明知這是瘋虎的疲軍之計，明知道即使前去支援遭受攻擊的部落，也不過是去收尸，但為了讓團結(jié)草原各部團結(jié)起來支持他，還是得派出援軍。他不想看到，草原各部剛剛擰成一股的繩，又四分五裂。

????金卡也暗自感嘆漢騎的堅韌，他們已在大草原上南征北戰(zhàn)了整整一個月，卻沒替補過兵力。僅數(shù)千騎兵就將整個草原上部落攪得天翻地覆、人畜不寧。除了氣惱之外，他也羨慕這支意志堅定、果敢機敏、武藝過人的部隊。自己的麾下騎兵如能像漢騎一樣機動靈活、堅韌不拔、勇猛善戰(zhàn)，哪會出現(xiàn)今日的被動局面？

????各路援軍為阿德族收尸完畢后，夜幕已經(jīng)降臨。金卡帶著各部落援軍，退出二十里，扎下營寨。明日是去追擊瘋虎？還是原路返回？金卡一時拿不定主意，于是召集各部族長前來商議。

????當(dāng)路西出現(xiàn)在金卡眼前時，見他臃腫的身軀上抖動不止的肥肉，金卡心里又是一陣惡心。感覺路西身上的肉，都是被他吃掉的俘虜?shù)难庖粔K塊堆砌而成的。

????金卡非常后悔參加了路西舉行的慶宴，在這個宴會上自己不僅吃了人肉，還白白搭上一千余名騎兵的性命。瘋虎所部于第二日清晨，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里，就將猝不及防地留在營地內(nèi)突忽騎兵斬殺得干干凈凈。

????雖然這個損失的直接責(zé)任應(yīng)由豐塞承擔(dān)，是他輕率決定的分兵追擊造成了損兵折將的后果。但最終歸因于自己去參加了利西舉行的宴會。如果自己沒有去參加利西地宴會，沒有因吃人肉而病倒，也不會害得千余名騎兵的命喪黃泉。

????而且此戰(zhàn)之后，瘋虎在草原人的心目中的恐懼和神秘感再一次加劇、加深。現(xiàn)在的傳言更是荒唐，說瘋虎肋下生有雙翅。展開雙翼可以千里翱翔。只要他愿意，可以飛到草原的任何一個角落。

????金卡聽聞這個傳言時，只能無奈地苦笑。瘋虎是有翼，但不是他肋下生有雙翅。瘋虎的真正羽翼是利西人，利西人通曉草原上的地形，了解草原各部落之間地關(guān)系。在利西人地幫助和引導(dǎo)下，瘋虎當(dāng)然會如虎添翼，行動也變得更加詭秘不定。

????金卡感覺壓力重重?？嗨贾乱徊降男袆佑媱?。這時。帳中地幾個部落族長，正用仇視的目光瞪著路西。這幾位族長也是參加過云岡族舉行的慶祝儀式。他們在那場宴會上地表現(xiàn)與金卡相差無幾。有的甚至連宴會還沒有結(jié)束，就借口溜走。

????他們雖然也痛恨漢人，但絕不吃人。對于云岡族的食人儀式，也感覺無比厭惡。而且食人的直接后果就是遭致瘋虎的強烈報復(fù)。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只要參加過宴會，不論食人與否都要遭到滅族地下場，沒食人地部族太冤枉了。如果路西不舉辦這場宴會。各部族也不會去捧場。哪有滅族的災(zāi)難？大伙兒懾于瘋虎地瘋狂殺戮，自然將所有的怨恨都轉(zhuǎn)移到路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