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容笙不久前還在茂管家的房里見過他,府上大火連天,鑼聲未停,吵成這樣睡得著?不會是他主仆二人聲東擊西搞出來的把戲吧。
細瞧長楓一臉臟污,衣著破爛,似乎不知情,修長的五指攤開,狐疑的語氣稍稍緩和,“告訴你家主子,明個我要見他。”
長楓訝異,容笙小姐對主子避而不及,這會怎的主動找主子?不會是他換崗錯過重要的發(fā)展了?思緒回轉(zhuǎn),順了她的要求:“是?!?br/> 次日,容江塵拿過茂管家呈上來的單子,核算完西院的損失,啪一聲將單子重重甩在桌上。
清道長老撿起來細細查看,爾后傳給其他長老?!俺隽诉@么大的紕漏,容江塵,你難辭其咎。依我看,先把縱火之人找到,嚴加懲罰,好歹給家主一個交代?!?br/> 容江塵略有遲疑,他何嘗不想找個替罪羔羊草草了事,可較昨晚容采薇的表現(xiàn),此事絕對跟她有關(guān),要懲戒,不得先拿她開刀?
猶豫之際,容笙帶著長楓來問安。“清道長老,大伯?!?br/> “休息得可好?”清道長老和藹的關(guān)切道。
容笙莞爾一笑,“折騰半宿,回東院我倒塌便睡了?!痹捖?,瞥見容江塵滿目愁色,清道長老亦是眉頭緊鎖,不由多問了句:“一清早你們臉色不大好,出了事?”
“哎?!鼻宓篱L老沉沉嘆了口氣,倒沒容江塵那般顧慮,抬手把遞回來的單子轉(zhuǎn)給她,“不瞞你說,西院損失慘重,我們商量先找到縱火之人再對西院進行修繕……”
容笙了然于心,接了他的話,“西院燒得面目全非沒有頭緒?”
“嗯,唯一線索便是遺留在柵欄后的煤油……”
清道長老原先預想是把府上的奴仆召集起來,一個個排查,不說立刻拿下奸佞之人,或多或少會有新的線索。況且,距離容夫人的忌日只剩三天不到的時間,在此之前要把西院修繕好,不能讓來容府悼念的人看笑話。
他神色和善,一時有了考驗容笙的想法,食指點了點她捧著看的單子,“你有何見解?”
“談不上見解,僅是些微不足道的推斷?!?br/> “說來聽聽?!?br/> 容笙謙虛答道,“西院燒掉大半,而柵欄處有煤油尚未起火,不符常理,原因可能有兩個,煤油是從別處流過來的,中間因其他物品擋住沒能燃起來。亦或者,柵欄后方曾放過煤油,后來運走的過程中有灑漏。具體可以找茂管家,看看最近的賬本,問下材料的進出,耗損這么多煤油,肯定有記載?!?br/> “言之有理。”清道長老朝她投去贊許的眸色,容府進出的人很多,能接觸到煤油的奴仆也多,你要怎么判定?”
容笙說:“昨夜長楓以為我被困屋內(nèi),試圖救我,結(jié)果,他發(fā)現(xiàn)我的房門給人鎖了?!?br/> 清道長老驚訝不已,“有這種事?”
“是啊?!比蒹贤萁瓑m,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我就納悶了,縱火就縱火吧,偏偏鎖了門,火蔓延整個西院,燒的是我吧?我來容府寥寥幾天,到底得罪誰了,要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