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長楓差點脫口而出承認主子,游移的目光落到容笙冷寂的眸瞳里,停了話不忍叫她失落?!耙暻闆r而定?!逼鋵?,相處過一段時間,他覺得容笙沒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兇狠,外人了解的殘暴,是她偽裝的皮囊。她內(nèi)心善良護短,不端架子,跟著她,他一點不拘謹。
“怎么分情況?”
長楓摸著腮幫,若有沉思?!翱茨愫蜖斒鞘裁搓P系,倘若你是爺?shù)囊庵腥?,自然是聽你的。你是爺?shù)乃罃?,當然是聽爺?shù)摹?赡闳羰菫闋敽茫偷米们榭紤]了。”
容笙淺然一笑,安慰的意思,她懂。長楓尊稱她一句小姐,可她算不得長楓的主子,究其根源,百里扶蘇才是。她明知如此,故意跟百里扶蘇比高低,純粹想看長楓的反應。果真,百里扶蘇送來的人,很另類。
祠堂
容笙剛到門口還沒進去,里面?zhèn)鱽硇[聲。
“長老,你可不能不管我啊,要債的討上門,丟的是容府的顏面啊,他們還要廢我一只手,囂張至極根本不把容府放在眼里?!?br/> 此人是容清漪的三叔,容世安。長相既沒有容江塵那般書生氣,也不及容北的粗獷。頭頂良玉彩冠,身穿水青長袍,脖上扣著長命鎖,手背套有兩顆碩大的翡翠扳指,劍眉下,一雙亮眸微微閃躲,俊中帶慫。
他生的晚,乃家中幼子,少不了過分寵愛,慣養(yǎng)了一身臭毛病,尤其好賭。他賭/運極差,十賭九輸,經(jīng)不起賭/坊那漂亮掌柜的撩撥,三天兩頭往那烏煙瘴地跑,后來嫌賭/坊回容府麻煩,索性在坊里隔了幾道板子,攏成包間住下。今個他兜里的銀子光了,還欠了一屁股債還不上,被漂亮掌柜掃地出門……
清道長老撥開他套近乎的手,恨鐵不成鋼道:“現(xiàn)在怕丟臉了?之前賭的時候怎么不怕?廢一只手有什么用,另一只手照樣能賭,依我說,干脆兩只手一起廢了,好戒你的賭/癮。”
容世安怕清道長老真同他劃清干系不管他,喪著臉湊上去,“長老,你這說的什么話,好歹娘親曾對你有恩,你不能見死不救啊?!?br/> “松開?!鼻宓篱L老按著他的臉,拉開距離算總賬,“容老夫人若泉下有知,知道你這個不孝兒子這么些年打著她的恩情要銀子,得氣活過來!”
“長老,娘親疼我,不會的。你行行好,幫我一次唄。”容世安豎起一根指頭,在清道長老面前賣起慘來。
清道長老堅決拒絕,“不幫,每回你承諾是最后一次,多少個最后一次了?你容世安在我這里,毫無信譽可言,趕緊回你的賭/坊,容府不是客棧,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br/> “別啊,要債的把事鬧大,影響容府的名聲。”
不說還好,一說清道長老心里來氣,擰著容世安的耳朵,“幫你就不影響府里的名聲了?方圓百里誰不知道你嗜賭成性,容府的名聲早臭了,哪還有名聲。”
容世安側著臉,盼著靠近些痛感輕一點,“我走投無路了,這次真的很嚴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