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枝感覺到那么一絲尷尬的氣氛,不等阿旭回答,趕緊道:“無妨,無妨,我們就在這里等著,煩請這位大哥將這枚果子交給你們主人?!?br/>
小枝從背簍里掏出一枚紅豆果子,遞到阿莫面前。
阿莫看了看這枚紅彤彤的果子,眉頭皺得更深了,你這是逗我玩呢?
小枝撲閃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等著他將紅豆果子拿走。
陸七忍笑道:“快拿去吧,這乃是比荊罌果更好的東西,我們可沒耐心久等?!?br/>
荊罌果,阿莫自然是聽說過的,不久前浮玉谷的江玉簪才來過鬼冢,用十枚荊罌果與鬼主做了一筆交易,給他們鬼冢的信錢,亦是一枚荊罌果。
最近都流行拿果子當(dāng)信錢了嗎?
阿旭聽陸七說沒耐心,冷汗瞬間又滑下來了一道,趕緊催促阿莫拿了果子去找主人。
阿莫這才接了紅豆果子,轉(zhuǎn)身進(jìn)了大門。
阿莫拿著這枚紅果子,穿過天井,往內(nèi)院走去。
剛轉(zhuǎn)進(jìn)回廊,便撞上了小少爺薛繁英。
阿莫向他行了禮,讓到一邊。
薛繁英本來已經(jīng)要走過去了,眼角余光瞄到阿莫手上的紅果子,突然停下腳步,道:“這是什么?拿來給我瞧瞧?!?br/>
阿莫道:“回少爺,這是信錢,那兩人還在門口等著,小人這便要去請主人過目了?!?br/>
薛繁英卻盯著他手中的紅果子,片刻后,道:“我隨你一起去?!?br/>
這位小少爺才回鬼冢不久,從不過問這些事務(wù),當(dāng)然,如今他也沒有過問的資格。
今日不知怎么倒來了些興致。
阿莫雖然心里覺得奇怪,卻也不敢多問。
鬼冢的主人薛群正抱著一個痰盂,咳得昏天黑地,寬大的黑袍裹著他瘦骨嶙峋的身子,如狂風(fēng)中的一片枯葉,劇烈顫抖著。
薛群一陣猛咳之后,將痰盂交給下人,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接過阿莫遞上來的紅果,仔細(xì)查看了片刻,道:“咳咳……,確實(shí)與荊罌果有些相似,只是不知,咳咳咳……,功效如何?”
薛繁英道:“這枚紅果,我倒是覺得有些眼熟,爹,您可還記得孩兒與您說的那樁奇遇?要不先讓那兩人進(jìn)來,當(dāng)面問問清楚?!?br/>
薛群思忖片刻,神色莫測地點(diǎn)頭道:“既然來了,咳咳……,就先請進(jìn)來吧,左右不過交易做不成,咳咳咳……,再將他們送出去。若真是繁英說的那人,咳咳……,我也該當(dāng)面答謝一番才是?!?br/>
不等阿莫應(yīng)下,薛繁英已如一只歡快的麻雀飛沖了出去。
小枝正和陸七坐在大門口的臺階上,數(shù)著曾經(jīng)白棠跟她說過的,關(guān)于陸七的罪行,小時候是拔仙草、燒山頭,長大后是看誰不順眼隨手就挫骨揚(yáng)灰了……
阿旭緊緊抱著石柱,他早已站不穩(wěn)了,此時更是越聽心越?jīng)?,臉上的白粉被汗水沖成一道一道的溝壑,儼然是個花臉貓。
薛繁英從大門口沖出來,幾步跑到石階下,將陸七和小枝兩人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一遍,才興奮地抓著小枝的手,道:“原來是位姐姐,姐姐你可還記得我?”
小枝瞪眼看著這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卻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