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溫溫暖暖，陳而安不敢抬頭，怕被陽光晃花了眼，怕自己被模糊了視線，怕自己忍不住又露出那個卑微懦弱的一面。
　　夏長亭緊緊的牽著她，走在她身前半步遠(yuǎn)。
　　陳而安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好半天才在腦海里想起了多年前的帝都的冬天。
　　好像也是現(xiàn)如今的樣子，她在前，她在后，就這么牽著。
　　陳而安臉上浮現(xiàn)了一個笑，不知喜悲，被口罩遮掩，無人看見，她緩緩的開口：“夏醫(yī)生，你覺得，我是不是有病？”
　　她說的是“夏醫(yī)生”不是“夏長亭”更不是“夏爾”。
　　前面的夏長亭腳步停下來，她緩緩轉(zhuǎn)過身，那雙眼睛依舊宛如深海一樣深邃，波瀾不驚。
　　“你有病�！毕拈L亭的聲音跟她的人一樣平靜，甚至可以說平靜的麻木，只有夏長亭自己知道，每次對待一個將死之人的時候，她說的話總是那么毫不留情，所謂醫(yī)生那種善意的謊言，她從來都不會說出口，她冷靜的像個劊子手。
　　陳而安的眼睛緩緩闔上，她的唇，她的指尖，她的身子甚至都在微微發(fā)抖。她的臉上，緩慢的扯出一個苦笑，可惜被口罩遮擋住了：“能不能別這樣，不留情面�！�
　　夏長亭戴著口罩，只露出她的一雙眼睛，又黑又亮，也那么……冷……
　　沒錯啊，夏長亭就是一個骨子里冷血的人。
　　陳而安再睜開眼的時候，里面支離破碎的情緒都被收斂的一干二凈，她該是個好的演員，“夏爾，你覺得，我還是我嗎？”
　　“不是。”夏長亭準(zhǔn)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