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對于輝哥來說確實不利。不過此時此刻他逃也逃不走了,所以他干脆硬著頭皮說道:各位大哥大嫂,我不是壞人啊,我之所以裝啞巴了,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啊。因為我聽說虞水村的人排外啊,作為一個外地人,想討一口飯吃,還是不容易的事情哇。所以還請你們高抬貴手,讓我繼續(xù)在工地上干活吧,我是個老實人,本分,不會給大家伙添麻煩的。
其實輝哥這話說的有些滑稽,因為這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不過這話也不恰當(dāng)。輝哥是想干壞事,想來這里放火,可是呢,他平時架子端大了,一時放不下來,即便放低了,說出的話也很不恰當(dāng)。所以,可想而知,他的話剛一說出口,村民們就更加狐疑了?!鞍パ剑氵@個人還真的是很奇怪呀,你平白無故的干嘛來我們的村子?難道我們都是壞人嗎?虞水村的名聲很好的,你就是想來打工,直接跟我們這里的負責(zé)人說一聲嘛,難道我們是三頭六臂,會殺了你,還是會吃了你?”大家伙都惱怒起來了。
思繁也接著問:“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的,你說你沒有帶身份證,那自己的名字總是知道的吧?如果不知道,不就是個傻子嗎?你把名字寫在登記簿上,我回頭去鎮(zhèn)上的派出所看看,你到底是哪個地方的人?當(dāng)然,如果你愿意告訴我,也省得我去跑一趟腿?!?br/> 呵呵,還沒幾天,思繁就在工地上練就了一副好口才。作為一名心理咨詢師,她當(dāng)然善于和客戶溝通,那么換言之,在工地上面對不同身份的人,她也能得心應(yīng)手的交談。
輝哥一時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是繼續(xù)撒謊還是干脆說出實情?如果要真說出實情,那輝哥也真的就傻了,接下來他就只有被村民打死的份了。輝哥當(dāng)然不會這么做呀。清了清嗓子,他強迫自己鎮(zhèn)定,又理了理衣裳,讓自己起身:“我是有苦衷的。如果你們想知道實情,我也就坦白說了吧。以前呢,我手里有幾個錢,但是我沾染上了賭博。沒過幾年,家里房子就輸?shù)袅?,老婆孩子也走了,就剩下我一人兒,我在老家混得沒臉啊,所以我就問別人借了點錢出來打工,可沒想到運氣不好,錢包在高鐵上被人偷了,我就只好從高鐵上跑下來,一路走著就到了這里?!?br/> 這自然是編故事,沒想到這次編的卻讓淳樸的村民相信了。
輝哥這次是來真格的了,為了使他們徹底地相信,干脆一捋胳膊,將胳膊上的一道疤痕展示給他們看,這疤痕其實是輝哥以前跟別人斗毆留下的,但他卻對村民解釋,說是因為欠債不還,和對方砍的。每當(dāng)自己還想去賭博,干脆就捋起袖子,看著胳膊上的這道傷疤,提醒自己不要再往邪道上走,不要再干壞事兒。
輝哥一邊說一邊就吧嗒吧嗒掉眼淚,哽咽著嗓子對村民求饒:大哥大姐,大媽大爺,你們行行好,一定要留我在這,我不要老板給工資,就想一日三餐混個肚子飽,晚上隨便往哪兒一躺,什么茅棚木板房都行。因為我就想洗先革面重新做人哇,這人啊,只有干干凈凈,一身清白的不欠別人啥,就算是個窮光蛋,和別人說話,心里還是有底氣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