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哥!”
“嗯嗯嗯嗯嗯……”
油印室門房外,劉澈一手攥著茶缸,茶缸里裝著入冬配發(fā)的特供黃酒,隔著老遠,就能聞到里面應(yīng)該是燙了姜絲。
另外一只手,則是攥著一根剛油炸好的骨肉相連。
腌漬入味不說,還挺新鮮。
殺龍港這里的氣候,沒冰箱就是作孽,也就是街市上人腸胃堅挺,多猛烈的蒼蠅也拉不死他們。
“劉哥,新回了一筆款子,我給你擱桌上?!?br/> “咋又分錢了捏?”
劉澈“呸”的一聲,把嘴里的脆骨吐了出來,只聽“嗷嗷”兩聲輕叫,花壇里鉆出一只肥胖的細狗,扭著翹臀邁著短腿兒,就到了跟前叼脆骨啃。
“現(xiàn)在《花季雨季》賣得好??!”
“啥玩意兒就賣得好啊,那《白雪姑娘和七個精壯小矮人》有啥看頭?凈整些清湯寡水的,看得就不得勁兒。”
有點不舍手中的骨肉相連,猶豫了一下,劉澈還是把肉串往狗子那里一扔,手指上的油漬,往身上背心來回磨蹭了兩下,然后進屋一看桌上的錢袋,拎起來掂了掂:“這么多?!”
“賣得好啊劉哥。”
“那不行,兄弟,這不行,我不能占這個便宜。”
“劉哥,我……”
“你喊我一聲哥,我高興歸高興,可兄弟,太多了。老話說得好啊,過猶不及。哥哥我是無所謂,當(dāng)然也不是說不愛錢哈,但這財帛動人心吶兄弟??刹荒軐φl都掏心掏肺的,碰上蔫兒壞的王八蛋,有你好受的。”
說罷,劉澈翻箱倒柜折騰了一番。
“劉哥,找啥呢?”
“我印章跑哪兒去了?噢~~忘了忘了。”
說著,劉澈往一堆垃圾里面掏了掏,居然摸出一枚羊脂白玉的印章。
“……”
王角一雙眼珠子差點鼓出來,這貨居然還有這樣的精品白玉?!
不識貨的人見了這印章,也都只會說好。
“哥給你整個條子,回頭補個申請?!?br/> “蛤?”
“走,去‘順豐車行’?!?br/> “不是,劉哥,去車行干什么?”
“提車啊。”
“劉哥,我買什么車啊,我住得又不遠?!?br/> “可雞兒拉倒吧,你他娘的還去島北溜達呢,東港、西港、青龍鄉(xiāng)、玄武山……這么大一個地方,你就天天指著外面叫個馬車?”
劉澈一臉的不屑,然后鄙夷地說道,“要說這天涯海角就不給力呢,哥哥我在黑水那會兒,照樣有軌道交通!”
拽到不行的劉澈說罷,又摸了兩個錢袋,然后招呼著王角出門。
王角尋思著自己這檔次,現(xiàn)在配個馬車,那是不是不太合適?
自己也不敢雇個車夫?。?br/> 順豐車行值錢的車子,就是馬車,一般都是大人物才配,有錢人家為了低調(diào),也多是一切從簡。
畢竟富戶被殺豬,那也是挑肥的殺不是?
誰都不想把自己打扮成最肥的那只。
順豐車行離得不遠,就在朱雀大街,街口第一家就是。
劉澈到了地頭,然后就摸出一張名片,又掏出了印鑒,然后開口道:“雙缸二五零型號的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