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飯店。
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夜深人靜,外面的街道靜悄悄的,有三五只蟲鳴。
三叔坐在房間里面,煙一根一根地抽,房間里面煙霧彌漫,就如他臉上的愁云一樣濃得化不開。
今晚是這個局最關(guān)鍵的時刻。
成則可以把趙洪裝入網(wǎng)中,然后還可以利用他來做局,為后面擺脫萬青山的控制做好鋪墊。
可若是敗了,那他們這些日子精心撒下的網(wǎng),將會功虧一簣,最壞的結(jié)果是,萬青山惱羞成怒,遷怒于他們,甚至對他們痛下殺手。
不過三叔心中明了,就算這個局做成了,萬青山也很有可能會對他們痛下殺手。
因為萬青山現(xiàn)在還沒強大到可以和青幫六位元老作對的地步,所以他把趙洪搞掉之后,那就必須保守秘密。
而這世界上,只有一種人能夠守口如瓶,那就是死人。
所以這些天,三叔一直在思考如何擺脫萬青山的控制。
他絞盡腦汁想了無數(shù)個夜晚,終于想出了一個妙招。
那就是直接往這個魚池里面放一個深水炸彈!
誰來做這個深水炸彈比較好?
那肯定是青幫六位元老中的一個!
所以就在兩個小時前,他找了個空隙,去電話亭打了個電話給胡龍,告訴他趙洪即將被抓,讓他直接插足進來!
三叔的計劃是,今晚他們抓住趙洪,按照商量好的路線,讓萬青山的人押著他去處理掉,然后他就偷偷打電話給胡龍,讓胡龍帶人來半路攔截,只要將趙洪救下,到時候胡龍等六大青幫元老,肯定會勃然大怒,將直接去找萬青山算賬。
到時候青幫六位元老和萬青山對杠起來,萬青山肯定會忙于應(yīng)付青幫六位元老,以至于手忙腳亂,無瑕顧及他們這三個小羅羅,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趁機逃脫。
而且這個電話他是利用電話亭撥打的,隱姓埋名,到時候萬青山就算是想查,也很難到他們身上,若是來質(zhì)問,他完全可以將責任推脫,說萬青山的手下辦事不利,畢竟,他們是做局者,而且之前達成了口頭協(xié)議,事成之后有十五萬的獎勵,所以他們完全沒有理由自己去把這一個局攪和。
就算是不能逃脫萬青山的掌控,到時候萬青山也肯定會依賴他們,請他們出手再做一局,擺平青幫六位元老。如此一來,他們也就會贏得更多的時間。
其實三叔一直堅信,白老爺和陳小寶肯定會回來上海。
所以,當處于被動不利的局面的時候,盡量拖延時間,也未嘗不是一種策略。
然而,有時候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卻很殘酷!
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會按照理想軌道去運行。
就比如現(xiàn)在,三叔還不知道,萬青山這條老狐貍,為了找一個借口處理掉三叔他們?nèi)?,竟然親自上陣,半路攔截掉趙洪,然后把趙洪拉去荒郊野外殺了,再倒回來上海,裝作若無其事,還將罪責都推到三叔他們身上,準備明天一大早,就親自來把三叔他們處理掉!
這也是三叔怎么都不會想到的事情!
誰會想到,萬青山委托他們來做這個局,卻又親手來攪和這個局?
三叔正思索著,這時候,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篤篤篤!”
三叔聽到聲音,慌忙把煙頭掐滅,然后迅速去開門。
只見張躍才和劉秋菊面色慌張地走了進來。
三叔見到他們行色慌張,立即就有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忙問道:
“怎么了?”
張躍才說道:
“大事不妙了!”
“我們按照計劃行事,已經(jīng)把趙洪抓到手,可是剛出維納斯酒店大門,就飛來一輛黑面包車,眨眼睛就把趙洪帶走了!”
三叔一震,“怎么會這樣?!”
劉秋菊搖頭苦笑,“誰知道呢?!?br/> “他們都穿著黑衣服,蒙著臉,根本看不清楚他們的模樣,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三叔眉頭皺成了“川”字,陷入思索。
莫非是胡龍的人?
隨即卻否定這個想法。
不可能,他打電話給胡龍的時候,只告訴他趙洪會被押到西藏路口,讓他派人在那邊攔截,并沒有告訴他趙洪今晚回去維納斯酒店。
而且劉秋菊約趙洪的時候,對他說是私密約會,讓他別告訴任何人,也別帶任何人,趙洪當時答應(yīng)了這個條件,應(yīng)該不會將這消息透露給胡龍。
也就是說,胡龍并不知道趙洪會出現(xiàn)在維納斯酒店。
更不可能將時間拿捏得那么準確,趙洪剛一出大門,他就來搶人!
若不是胡龍,那究竟會是誰?
想到這里,三叔突然一震,一個名字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面——萬青山!
萬青山恐怕要來一招賊喊抓賊,然后找借口處理掉他們?nèi)耍?br/> 如此一來,這世界上就不會再有人知道,趙洪是他設(shè)計做掉的!
三叔立即不淡定了。
“完了!”
“萬青山肯定會找我們算賬!”
“他肯定會說我們這個局做得不夠嚴謹,破局了,露餡了,以至于威脅到了他的人身安全,然后將所有責任都推到我們身上,再將我們都干掉!”
張躍才一聽這話,也面色狂變,忙喊道:
“那我們趕緊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