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如同鮮血一般的赤紅。
疼痛,如同心碎一般的撕裂。
你曾經(jīng)就在我的身邊,就在我唾手可及的地方。但我卻永遠的失去了。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也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我的視線,只剩下一片黑暗。
……
星月雙手互握。他坐在卡車角落。一旁的??怂拐蛑{達也是閉著眼睛。青年望向車外,滾滾的煙塵沖天而起,無盡的荒漠綿延開來,到處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景象。
但是,危險也孕育在這死寂之中。
星月習慣性地整理起手上的裝備。歐制的up5型重型手槍,近距離的殺傷力沒有任何手槍能夠匹敵;五到六枚煙霧彈和手雷,這是他慣用的武器;一把拆開的反器材狙擊步槍放在腳邊。星月單手拎起槍管,兩年前,他就是靠著這種狙擊步槍,單槍匹馬挑落了那個強大的黑色戰(zhàn)士。這種神跡,即使叫他再來一次,恐怕也做不到了。
但是,這又有什么意義。
星月放下狙擊槍。他拔出一把匕首。這把匕首傷痕累累,由于長久的戰(zhàn)斗,匕首的表面已經(jīng)受到了很大的磨損,就連原先鋒利的刀刃現(xiàn)在也變得粗糙起來。按照道理,星月大可以換一把武器,畢竟這把匕首也不是什么高檔貨色。但星月卻一直將這把匕首作為自己的寶貝留在身邊,貼近自己的心臟。
只因為,這是她送給自己的東西。
這是她留給自己,最后的東西。
……
星月將匕首按在胸前。他陷入回憶。突然,一個聲音傳來。
“那個匕首,是戀人送給你的嗎?”
“!?”星月猛地抬頭。不知什么時候,納達已經(jīng)起身,她眨巴眼睛,視線中透出關(guān)切。星月輕哼一聲。他將匕首藏進懷里。
“你想說什么。”
“誒?我,我只是……”納達語無倫次。星月目光炯炯。過了好一會兒,納達勉強道出真意。
“那個,你能給我一把武器嗎?”
“……”星月沒有回答。他挑起眉毛。而納達則是歪著腦袋。她滿臉天真地看著自己的“監(jiān)護人”。星月輕輕嘆氣。
“小鬼,你是不是搞錯了?!?br/> “納達,叫我納達?!?br/> “……我知道,納達。但你應(yīng)該清楚自己的立場。你現(xiàn)在還是囚犯,我怎么可能給一個囚犯武器?!?br/> “可我又不是要襲擊任何人。況且,以你們的實力,就算有武器,你們也可以輕而易舉地擊敗我?!?br/> “話是這么說,但是你為什么一定要武器呢?”
“沒什么理由,只不過,如果手邊沒槍的話,莫名的沒有安全感?!迸⑤p聲嘀咕。她注意到星月懷疑的視線。女孩猛地扭頭。
“算了,我知道你們不會相信我。剛才的事情當我沒說,就這樣?!?br/> 納達大聲嚷嚷。她轉(zhuǎn)過身去。女孩表面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星月卻很清晰地聽出她嘴巴里不停嘟囔。
真是可愛的孩子。星月嘴角翹起。他想起來,過去的“她”也是這個樣子。但是,就是這樣的孩子,現(xiàn)在卻也被迫走上戰(zhàn)場。這便是這個世界的現(xiàn)實,這個時代的現(xiàn)實。
我也一樣。
星月壓低視線。另一邊,納達卻是一刻不停地看著外面。她眼睛眨巴。
“喂,那個是什么?!?br/> “嗯?”星月探出腦袋。??怂挂嗍潜犻_眼睛。不知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從睡夢中醒來。納達指向東方。
“是墻,很長很長的墻,就是那個嗎?”
“啊,那就是巴塞羅那定居點。”??怂灌哉Z。他的目光不住搖曳。在不遠的地方,一道長長的黑影,已經(jīng)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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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8年6月27日下午,距離與“圣迭戈”盜賊團一戰(zhàn)過去兩天后。移民隊伍終于抵達目的地。巴塞羅那定居點,和很多歐洲其他定居點一樣,這里都是地上與地下分立的結(jié)構(gòu)。這是大災變后歐洲大陸自然環(huán)境造成的。由于地表風沙化嚴重,且氣候變化劇烈,人類被迫將主要的生活區(qū)域移到地底。地表上只留下工業(yè)區(qū),并在工業(yè)區(qū)外圍建造高聳的城墻。這種做法其實和東方定居點建造長城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在規(guī)模和成本上進行了最大程度的壓縮。這也是為了適應(yīng)歐洲的具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