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今日得脫涌金門(下)
密雨,長街。
行人寥寥。
張順一刀橫掃,一顆腦袋沖天而起,鮮血夾雜著雨水落下,灑到了青石板地面。
一名外勁武師沿著街巷兩側的墻垣緊跟過來,趁著幾名兵卒將張順稍稍攔下的片刻,從天而降,一只腳抬起,如同巨斧一般,大開大合,霹靂而下。
這名強骨武師修行的武藝乃是腿法,因此速度驚人。
張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那名武師下來時,就已發(fā)現其蹤跡,他一拳將一名兵卒擊飛,撞到墻壁上后,橫刀阻擋。
刀身一股巨力襲來,身體向一側倒滑,最后踩到了一側墻壁之上,將其裂開蛛網般的裂痕后,徹底卸掉武師一招。
強骨境武師,以氣血覆蓋,已能做到用血肉之軀來抗刀劍之銳。
咻!
身后那名弓手再次射來一只箭矢!
張順腦袋一偏,但仍難以徹底躲開,面頰之上,頓時有一條血痕浮現。
傷口不深不淺。
不過他并不在意。
天幕之上的雨水滴落,擦拭掉血跡,隨著拍打,沒一會兒,臉頰鮮血即能止住。
而且若張順待在水中,這所謂的傷口,沒一兩日就能痊愈,徹底恢復。
腦袋微閃,半躲過襲擊要害的箭矢,那名修行腿法的武師已再次蓄積出來一招,雙腿之上,有一層淡淡白芒浮現。
落山腳!
張順手中舉刀,擋在身前。
武師一腳踹在刀身上,張順雙腳踩地,向后倒滑。
青石板地面當即裂開,被雙腳犁開兩條場兩三尺的土痕。
張順并未和此人糾纏,從土中‘拔’出雙腳,直接轉身,再殺掉幾名兵卒。
破開此次圍追阻截后,沒有往西門逃竄,而是朝著距離官衙最近的北城門而去。
而且北門位置還有那條直抵野澤的河流流經,只要入了水,張順逃竄起來會快,任這些武師、兵卒前來,也沾不到他半點毫毛。
他內勁大成,速度極快,除卻在官衙遭受了一會兒圍追后,便一路出逃得極為順利。
第一道關卡過去,余下則是城墻那道坎了。
抬起頭,能見到野澤城相距一兩里的地方即有一座望樓,彼此之間,傳遞消息,關閉城門。
想從城門逃竄,不切實際。
身后,內勁大成的老武師一馬當先,沿著墻垣而行,“原本以為此人實力不到內勁,因此布置的人手之中,只咱們幾人內勁便可拿下,失策,失策啊?!?br/>
野澤城中的三大世家,放眼大恒興許上不得臺面,可每家怎么著也至少拿得出一兩名內勁大成的武師啊。
“城門已關,而且城門前有兵卒、皂吏駐守,想來能支撐片刻。
諸家中已派來幾名內勁大成前來,咱們拖住一時半會即可?!?br/>
得到張順北竄消息的世家族長以及譚波鴻走出門來,各自身后有一名仆人舉著偏大的油紙傘。
一行人看到官衙門前的尸首以及被雨水沖刷的鮮血,“居然沒有誆騙進官衙,此人倒是警覺?!?br/>
譚波鴻低頭看向那位倒在血泊之中的親信小吏,喟嘆一聲,“可惜,可惜?!?br/>
“看來殺手果真是死于此人之手?!?br/>
“這禍患,萬萬不可留下!”
————
滿身衣衫染血,面頰之上有一道略顯猙獰痕跡的張順才到北面城門,旋即便見到許多兵卒阻擋在前。
不止如此,還有人馬從四面八方過來。
不過這些兵卒壓根沒有方才官衙門前的精銳,單從甲胄兵刃,即能瞧出大概。
不僅如此,這群人士氣極為低落,看到殺氣滾滾的張順時,已然萌生怯意。
張順看出這群人神色之中的模樣,哈哈一笑,鬢發(fā)翕張,左右手上皆拎著一把刀,沒有半點遲疑,徑直前沖!
體內氣血翻涌,初開始便沒任何留手,雙刀翻轉,對著站在最前面的一排兵卒砍去!
大恒多年無戰(zhàn)事,兵卒無戰(zhàn)心,張順先聲奪人,顯露出的本領越強,就越能嚇退這群人馬!
雙刀一劃,直面刀鋒的前排兵卒腹部當場多出一條猙獰血痕,并且在張順那股大力之下,整個人向后倒飛而出,砸在后面之人的身上。
頓時之間,形成連鎖反應,身后二三十人被砸了出去,相繼跌倒。
見到張順這般兇狠,兵卒皂吏手持刀劍長戟,卻不敢上前。
一雙殺氣騰騰的眸子掃視過去,這些兵卒見此,不自覺地后退一步。
張順面露不屑,看向城墻梯道,拖著刀,大步流星,走了過去。
所過之處,兵卒辟易,但不敢后退,只是圍著。
每月拿著不多的俸祿,誰他媽拼命,但又不能當逃兵,否則按律當斬!
野澤北門門楣之上,上書有涌金門三字。
張順只瞥了一眼,收回目光,沿城墻樓梯而上。
“攔下他!”有人從遠處呼喊道。
臺階之上,一名體形魁梧的兵卒向后退卻,可身后有人阻擋,腳下無法移動分毫。
張順面色一沉,雙目陡地銳利,雙手舉刀,沉聲一呵,對著眼前之人從上到下一劈!
碩大氣力直接將人從正中劈開,成了兩截!
那名腿法精熟的外勁武師腳下踩著兵卒腦袋,迅即而來,最后一腳加大氣力,將那名倒霉士兵當場震得昏倒。
而武師本人則是借助那股反沖之力,一掠上來,一腳掃正踩著階梯而上的張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