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看著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陳留衣,見他錦袍華服,俊朗英氣,風采過人,絲毫不見當初落難時候的狼狽不堪。他目光看著陳留衣,神色冷淡,“陳道友,有何指教?”
陳留衣聞言有些不悅的撇了撇嘴,道:“你可以喚我名字。”
楚然面色不變,語氣斬釘截鐵,“道友自重!我們不熟?!?br/>
“……”陳留衣。
陳留衣聞言傻眼了,他只是想和救命恩人刷個好感度,順便套點話而已。救命恩人委實是太冷酷,太無情,太不平易近人了。
被冷酷無情的拒絕了的陳留衣,臉上笑容有些勉強,“以前不熟,現(xiàn)在熟。在下陳留衣,藥王谷弟子,今年年方十六,家在蘭陵,小有資產(chǎn)……”
悟道樹前的那群藥王谷弟子露出了慘不忍睹的表情,紛紛心中開始揣度了起來,陳師兄和這人是什么關(guān)系?一會他們要是為了悟道果打起來,他們是打呢還是不打?
楚然聞言神色不為所動,坐在悟道樹下不動如山,連個眼神都不肯施舍給他。
陳留衣只得神色訕訕,走到一邊,也學楚然的樣子席地而坐。他神色坦然,絲毫不見被冷淡拒絕的尷尬和惱怒。這倒是讓一旁的荊秋雨對他刮目相看,荊秋雨亦是出自名門大派,自然知道大宗門的弟子素來心高氣傲,像楚然這樣對他的示好毫不客氣的一再拒絕,只怕是要心下惱怒記恨甚至是結(jié)仇的。這人倒是豁達大度,荊秋雨如此想到,心中對陳留衣印象不錯。
楚然實在是沒那個心思去應付陳留衣,他目光看著前方半空中斗法的林景道君和鐘老頭,心思飛快的轉(zhuǎn)動。要如何才能在這一眾人手中,奪得悟道果全身而退?
入了寶山空手而回,楚然實在是不甘心,他素來知道自己是貪心之人。但也是惜命的,若是真到了要在性命和寶貝之間選擇,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性命,再珍貴的寶物豈能比得上命來的值錢?
而半空中斗法的兩人,鐘老頭到底是年老氣血不足,這老家伙只怕是早到了壽元盡時,這些年來躲在天道法則不全的小秘境中,用秘法吊著壽命。如何能比得年輕氣血足的林景道君,數(shù)十個回合下來,被落了下風,被林景道君壓制住。眼看著不敵,王家的人出手,跟在王行一身邊的一個中年修士,手指一彈,一道劍光迸出,朝半空中斗法的二人射去。
正交戰(zhàn)的林景道君和鐘老頭二人立馬分開,林景道君的神色不好看,回頭看向王行一等人,目光在方才出手的那個中年修士身上頓了頓,然后落在了主事的王行一身上,語氣不悅道:“王家小輩,你這是什么意思!要袒護與我藥王谷有仇的人?”
王行一苦笑一聲,說道:“不敢!鐘道長與我王家有舊,還請林道君高抬貴手。至于貴派和鐘道長的恩怨,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我王家愿做擔保,此事了后,必同鐘道長一同親自上門賠罪?!?br/>
林景道君的神色依舊是不好看,鐘老頭雖頑固但也不是不識好歹,當下就說道:“是我脾氣暴躁,傷了你家小輩,這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br/>
林景道君冷哼了一聲,卻是收起劍,轉(zhuǎn)身回去。
神色不悅的林景道君看著自家?guī)熤墩P腿坐在悟道樹下,仰著頭,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樹上的悟道果,一派沒心沒肺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沖他道:“還不快滾回來!像什么樣子!”
陳留衣聞言,轉(zhuǎn)頭,目光看向自家?guī)熓?,語氣遲疑道:“林師叔……”
“有事說,吞吞吐吐像什么樣子!”林景道君心情正不好,語氣不耐的說道。
“我好像……看到了一雙眼睛?”陳留衣語氣遲疑道。
“眼睛?什么眼睛?”林景道君說道,然后抬頭朝悟道樹上看去,在場的其他人也紛紛抬頭看去。只看見了翠綠如玉的葉子,以及由青轉(zhuǎn)黃靈氣濃郁的逼人的悟道果。
林景道君目光盯著悟道樹,蹙了蹙眉,道:“你看錯了?!?br/>
“是嗎?”陳留衣說道,而后摸了摸鼻子,“大概是我看錯了吧!”
眾人臉上神色莫名,眼睛都盯著悟道樹看,眼看著悟道果就要成熟,這關(guān)頭可不要橫生枝節(jié)的好。
而坐在悟道樹下神色冷淡的楚然,唇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荊秋雨抬頭正好看見他這個眼熟至極的笑容,頓時心下一寒,他這個狡猾的同伙又在算計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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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道果即將成熟,散發(fā)出來的濃郁靈氣和甜美的香味,引得在場的人莫不是咽口水。悟道果,雖前面有一個悟字,卻也是屬最末等的道果。修道之人,莫不是渴望得道成果,有哪個是不眼饞想要近在眼前的悟道果的呢?好在不論是王家、姜家還是藥王谷的人,都是心性堅定,不至于失態(tài)露出什么丑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