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個想法只是冒了個頭,她就趕緊打消了。
這要是真把這想法說出來了,還不得被人戳著脊梁骨議論死。
再說了,就算孩子他奶那一輩這樣是尋常事,可如今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時(shí)興這個。
她是個思想前衛(wèi)的人,她琢磨著吧,他們當(dāng)年結(jié)婚的時(shí)候都是靠媒人介紹,但她相信總有一天,孩子們是可以自由戀愛的。
所以說孩子們的事她最好不要插手,免得長大以后一個個埋怨到她頭上。
一家人吃完飯,就各自忙活自己的了。
姜禾寧在房間里把信封里存的零花錢拿出來數(shù)了好幾遍,最終又放回信封里。
那里面有整整二十塊,是他攢了好幾個月的。
他那個被她妹掰斷的彈弓,是上次專門央求了大哥從城里買的,一把要兩塊錢呢,他喜歡得很,都舍不得玩,沒想到就這么英勇犧牲了。
再買一個吧,要花兩塊錢,兩塊錢可以給他妹買好多糖果了,要是買巧克力的話就更貴了。
算了算了,他還是自己看看能不能修一下吧。
另一間屋子里,毛豆纏著她四哥哥,讓她給自己講《山海經(jīng)》。
她覺得這本書好神奇哦,里面寫的東西比她看到的還要神奇,最重要的是,她四哥哥的聲音也好聽。
姜重陽執(zhí)拗不過,只好端著書本念。
這本書,他少說也講了兩三遍了吧,可這小丫頭回回都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樣。
他念書的時(shí)候,毛豆就搬了小凳子依偎在他身邊,將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往他大腿上一擱。
聽到興起的時(shí)候,還會仰起頭看他,這個時(shí)候的毛豆?jié)M臉微笑,那雙大眼睛恍如落滿了星辰。
他發(fā)現(xiàn),這小丫頭當(dāng)真是愛笑,當(dāng)然也愛哭。
到現(xiàn)在他都覺得,倘若他兇她一句,她的眼淚就能滾落出來。
同樣,她也很愛笑,明明上一秒鐘臉上的淚珠子還沒干,就因?yàn)橐患∈驴鞓返耐浟酥八械牟挥淇臁?br/> 可真是個被慣壞了的小妖精呢。
這讓他不禁在想,女孩子長大以后都是要嫁人的,若是這小丫頭被慣壞了,往后誰家敢娶她進(jìn)門?
可又一想,小丫頭這么可愛,不被慣著還能怎么樣?
如果以后真嫁不出去,大不了他賺錢養(yǎng)活她。
然而這樣的寧靜卻在下一秒鐘被打破。
他家門前站著一個身影,扯起嗓門喊:“書瑤,書瑤!”
毛豆躺在她四哥哥的腿上,心里開始琢磨,這個書瑤到底是誰?怎么聽起來這么耳熟?
直到頭頂傳來姜重陽的聲音:“叫你呢?!?br/> “我?”
毛豆坐起來,細(xì)長的手指頭指著自己,又一瞬間想起來:“對哦,整天毛豆毛豆的喊,我都差點(diǎn)忘了我的大名。”
她說著站起來,小肉手拍了拍小裙子,小嘴嘟囔著:“真是討厭死了,人家正聽故事吶,叫什么叫,一定是錢志文那個煩人精?!?br/> 說著不情不愿的往外走,兇巴巴道:“來了來了,叫什么叫?!?br/> 錢志文?
姜重陽也在琢磨。
村子里姓錢的就只有一個,村里衛(wèi)生院的村醫(yī)姓錢,錢醫(yī)生家有一個六歲大的兒子,應(yīng)該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