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客棧外的草地上升起火,大家聚在一起,相互認(rèn)識。就愛上網(wǎng)。。
????軒何志那群人似乎有自己的小團(tuán)體,而陳真和可達(dá)、項誠、齊尉等人則走得近一些。軒何志是小團(tuán)體的領(lǐng)頭人,全程有說有笑,看得出在努力地討好陳真與可達(dá)。
????令遲小多有點(diǎn)意外的是,就連軒何志這一派,也對項誠有點(diǎn)忌憚,大家有意無意地避開了他。項誠不說話,遲小多也不逗他,兩人挨在一起坐著,遲小多看了看,說:“你給我烤點(diǎn)肉吃吧。”
????項誠嗯了聲,遲小多用夾子夾了點(diǎn)吃的,放在盤子里,項誠要起身,遲小多想跟著過去,項誠卻道:“你在這里等,不要過來,風(fēng)沒定向,炭火熏眼睛?!?br/>
????項誠起身,走到一旁去。
????“把辣椒醬給我拿過來?!敝芡疰抡f。
????“好的好的?!避幒沃緷M臉堆笑,說,“周小姐喜歡吃辣嗎?”
????“嗯?”周宛媛一臉無聊地說,“遲小多,你讓項誠給烤點(diǎn)吃的吧?!?br/>
????“已經(jīng)在烤啦!”遲小多轉(zhuǎn)頭看,見項誠站在遠(yuǎn)處烤肉,周宛媛什么都不做,光坐著等吃,登時出離憤怒。
????“小多太厲害了。”雷況師笑著說,“你都能當(dāng)驅(qū)魔師了?!?br/>
????“不行?!边t小多遺憾地說,“我不會法術(shù)?!?br/>
????軒何志開始還沒怎么把遲小多放在眼里,后面聽到周宛媛說:“你這個滿分到底是怎么考出來的啊?!?br/>
????軒何志耳朵動了動,下巴掉地,說:“誰滿分?你……這位……你驅(qū)魔師考試拿了滿分?”
????“不是?!边t小多忙解釋道,“是降妖師啦,降妖師。而且也只是答題卡滿分而已?!?br/>
????“你分析題才扣了三分?!敝芡疰抡f,“我爸今天還拿你來教訓(xùn)我了?!?br/>
????遲小多說:“降妖師題目簡單嘛。”
????軒何志對陳朗重點(diǎn)關(guān)照,忙前跑后,聽到遲小多這么牛以后,登時對他大為改觀,開始找遲小多搭訕,熱情得令遲小多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可達(dá)說了個笑話,大家哈哈大笑,遲小多卻不住轉(zhuǎn)頭看項誠,說:“項誠!”
????項誠側(cè)過頭,朝遲小多看了一眼,示意他不要過來。
????驅(qū)魔師們又聊到了考試的事,好幾個祖籍在山東青島的,還有東北人。軒何志和項誠一樣,帶領(lǐng)三組人,從阿爾山的森林中穿行而過,重重險阻,不比陳真他們輕松。
????突然間遲小多心里一動,轉(zhuǎn)頭望向項誠,項誠正在看他們,看到遲小多轉(zhuǎn)頭,便朝他招了招手。
????“可以吃了嗎?真香!”遲小多搖著尾巴跑過去。
????項誠把烤好的肉和魚、蔬菜放在一個盤子里,說:“跟我來?!?br/>
????遲小多跟著項誠,在黑暗里走,走到山坡上,阿爾山的云層已退去,遠(yuǎn)離城市的銀河就像從天頂灑下來的銀粉,億萬年恒星與星云的遺跡化作無處不在的星光,灑向大地。
????晴凈而深邃的夜空中群星朗照,從南天的盡頭一路揮灑至極北之地,留下猶如眾神在天脈中馳騁而過的車轍,靜夜里銀河發(fā)出溫和的星光,就像千萬個守護(hù)世界的靈魂,在黑暗里輻射大地。
????兩人坐在草地上,項誠拉開啤酒拉環(huán),發(fā)出輕響,點(diǎn)了根煙,讓遲小多吃東西,自己則抬頭望向天際。
????遲小多吃東西,項誠就在一旁看著他吃東西,看了一會,他一手撐著草地,輕輕地吻了吻遲小多的頭發(fā)。
????遲小多的動作一頓,心里感覺到一陣海浪般的情緒涌了上來。
????“嘴巴擦一下?!表椪\說。
????遲小多說:“早知道你不想和他們說話,我就不來了?!?br/>
????“不不。”項誠說,“我很高興,我這輩子沒有比今天更高興的時候了?!?br/>
????遲小多笑了起來,項誠又說:“那天去廣州,我爸媽的骨灰被沖走的時候,我就在想,倒霉的日子應(yīng)該到頭了,否極泰來,一切都會好的,果然碰見你了。”
????遲小多說:“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吧?”
????“嗯。”項誠點(diǎn)了點(diǎn)頭,摸摸遲小多的頭。
????遲小多吃完擦擦手,兩人躺在草地上,看著天空的銀河。
????“真漂亮啊。”遲小多喃喃道,“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夜空?!?br/>
????“以后帶你去阿里?!表椪\說,“阿里、理塘、康定,那邊的夜空也很美?!?br/>
????遲小多說:“對,我的降妖師也過了,我們可以一起去冒險了!”
????項誠笑了起來,看著天空,他的笑容英俊而令人沉湎,他看夜空,遲小多卻側(cè)身看著他,覺得戀愛真美好啊,過往的二十六年里,一直沒有找到對象,一定是老天爺對他的恩賜。
????如果匆匆忙忙,湊合湊合談了個男朋友,那么他就不會被王仁帶去會所,也不會認(rèn)識項誠了,就像那句話,命運(yùn)給每個人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永遠(yuǎn)是最合適的。耐心等待還是有必要的,回想起自己忙碌而乏味的人生,遲小多赫然發(fā)現(xiàn),過往的經(jīng)歷,仿佛都在為了遇見項誠做鋪墊。
????現(xiàn)在他們在一起了,想一想以后的日子,就讓遲小多充滿了期待感,考完試可以回家,可以一起讀書逛街看電影,可以走遍中國,還可以到處去玩,可以買個房子,裝修出小窩。
????可以……可以……可以……
????遲小多摸摸項誠的嘴角,項誠看了他一眼,把他摟到身前,讓遲小多趴在自己身上,兩人鼻梁親昵地摩挲,遲小多看著項誠的眼睛里倒映出的星河,感覺他的眼神卻有一點(diǎn)難過。
????遲小多想了想,說:“我們回去以后做什么?”
????“我不知道?!表椪\有點(diǎn)迷茫地說。
????遲小多說:“去抓妖嗎?”
????項誠說:“你想去?驅(qū)魔很危險?!?br/>
????遲小多說:“為了世界和平而努力嘛?!?br/>
????項誠嘆了口氣,遲小多摸摸他的臉,項誠微微一抬眉毛,看著遲小多,說:“小多,我一直在猶豫,不知道這樣帶著你,是對還是錯。”
????“我很喜歡這樣的生活?!边t小多笑道,“不用在都市里上班,可以經(jīng)歷體驗這么多不一樣的東西,怎么會是錯?”
????“可是我曾經(jīng)想過?!表椪\出神地看著遲小多的眼睛,摸摸他的頭,說,“過平凡的日子,當(dāng)一個凡人,那可能才是我想要的生活?!?br/>
????“可以呀?!边t小多說,“那咱們回廣州去住,沒問題,不過我覺得,以你的性格,你會坐不住的,你不喜歡在單位或者公司里上班,因為人的社會和自然的世界有很大的區(qū)別?!?br/>
????項誠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你對我看得很透?!?br/>
????遲小多笑了起來,他知道很多人都是這樣,嘴上說著想要安定的生活,但其實內(nèi)心深處,更向往改變,尤其是男生。
????“我怕我的妖魂。”項誠說,“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傷害了你?!?br/>
????“怎么會呢?”遲小多說,“你是個好人。”
????遲小多躺到項誠臂彎里,蜷在他的肩前,玩著項誠的衣領(lǐng),戳戳他堅硬的胸肌。
????“我不是好人?!表椪\說,“你看天上的星星,你看到的,是明亮的地方,還有那么多地方,整片整片的夜晚,都是暗的,你喜歡我,你看到的都是我好的地方?!?br/>
????“我又不因為你是好人才喜歡你的?!边t小多笑了起來,說,“不過我倒是沒有留意這個,你的身體里雖然有妖魂,但是你都用它來保護(hù)我們?!?br/>
????項誠低頭看著遲小多。
????遲小多喃喃道:“真正的光明,絕不是永沒有黑暗的時間,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真正的英雄,絕不是永沒有卑下的節(jié)操,只是永不屈服于此而已。”
????項誠:“……”
????“真正的勇氣絕不是永沒有怯懦的時候,只是永不被怯懦所支配;而真正的信念,也絕不是永不被動搖,只是它永不熄滅?!边t小多笑道,“光明不是無處不在,它只是黑暗里的一盞燈,永遠(yuǎn)為你亮著。所以在你要戰(zhàn)勝外來的敵人之前,先得戰(zhàn)勝你內(nèi)在的敵人,你不必害怕沉淪與墮落,只消你能不斷地自拔,與更新。”
????“誰說的?”項誠問。
????“羅曼·羅蘭?!边t小多說。
????項誠笑了起來,搖搖頭,沒有再說什么。
????“項誠……”遲小多有點(diǎn)困了,這幾天一路過山車般地坐過來,一放松就開始呈現(xiàn)出全身疲倦。
????“困了?”項誠問,躬身把他抱了起來,遲小多像只樹熊一樣,抱著項誠的脖頸,被他抱著朝客棧里走。
????“太好了。”遲小多迷迷糊糊地說,“我喜歡你好久了?!?br/>
????夜里,遲小多做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夢,最后是他騎在一條巨大的巴蛇的腦袋上,在星星之間飛過去,山里在放煙花。
????第二天早上,項誠的手掌摩挲著他的身體,遲小多半睡半醒間,感覺到項誠又進(jìn)來了,他不住喘氣,被項誠壓在身下,晨起的時光令他一瞬間愜意感翻倍,直到鬧鐘響了好幾次,被項誠按掉后,兩人才分開。
????項誠親了親遲小多的臉,起身去洗澡,外面可達(dá)在敲門,說:“項誠,吃過早飯以后開會?!?br/>
????遲小多應(yīng)了聲,起身去洗澡,項誠一身泡泡,見他進(jìn)來以后就抱著他,在他身上搓。
????“我我我……不要了,不要了?。 边t小多感覺到項誠又進(jìn)來了,兩人貼在透明的落地玻璃墻上,遲小多快要虛脫了,項誠問:“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