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吃完飯,跟簡笙和許洲天一塊去到圖書館之后,李文洋沒再挨著兩人。
同上了圖書館四層的自習(xí)區(qū),李文洋繞去尾巴找到一個空位自己坐下。
摸出手機(jī)想玩游戲,但是周圍的人都在認(rèn)真復(fù)習(xí),這種氛圍讓他點開游戲會覺得羞愧。
想了想,從包里拿出唯一帶的一個下午數(shù)學(xué)準(zhǔn)備用的草稿本。
沒事做,在上面畫了兩個q版小人。
這邊簡笙和許洲天還沒找到合適的位置,他們想找兩個挨在一起的空位,但多只剩下單個的空位。
“不然我們分開坐,你坐這,我去那邊……”
“不行?!焙嗴显掃€沒說完,許洲天出口。
“去五樓看看?!彼馈?br/>
簡笙抓著一根書包掉下來的帶子,“好吧?!?br/>
兩人便走樓梯爬去五樓。
五樓的自習(xí)桌沒有四樓的好,桌子中間沒有擋板和小燈管,是普通的大木桌,但是一眼掃過去,捕捉到兩三處可以挨在一起坐的位置。
“那,還是那?”許洲天問。
簡笙說:“都可以。”
電梯門打開,涌出不少人,都是來圖書館自習(xí)的,兩人就沒站在那挑選了,去了最近的一張桌子。
“你又什么都沒帶?!焙嗴献潞?往書包里拿出數(shù)學(xué)輔導(dǎo)教材,扭頭看許洲天。
他每次考試都兩手空空。
許洲天道:“不是還有你么?!?br/>
“而且,我其實不需要復(fù)習(xí)?!?br/>
許洲天手上拿著一支銀制鋼筆懶慢在轉(zhuǎn),“主要是為了陪你。”
“……”
他說得直白,同時狂妄又自信,簡笙安靜拿出筆袋和數(shù)學(xué)錯題本,沒管他了。
錯題本被許洲天順了過去。
“你不是不需要復(fù)習(xí)嗎?”簡笙說。
“打發(fā)時間,順便做下了解,方便下次給你出數(shù)學(xué)卷子。”許洲天道。
“……”
簡笙按了下圓珠筆的頭,沒跟他說話了,翻開輔導(dǎo)書看。
許洲天也安靜看起她的錯題本。
簡笙正用筆劃出一個函數(shù)公式,聽見座椅被敲了敲。
是座椅靠背的左邊,而許洲天坐在她右邊,扭頭看了眼左邊沒人,才轉(zhuǎn)頭看許洲天。
他手臂長,懶搭在她靠背上,故意敲的靠背左邊。
“嗯?”
許洲天將她的錯題本拿過來,“這圖你畫錯了。”
“這條線怎么在這下面,應(yīng)該在這上面?!?br/>
這個圖簡笙當(dāng)時是在一張試卷上抄的,比較簡略,沒想到許洲天這么摳細(xì)節(jié)。
“這不影響吧,這個只是輔助線?!?br/>
“那也不行?!?br/>
“噓,你聲音小一點。”簡笙提醒,因為圖書館里太安靜了。
許洲天依她的意,聲音壓低,又似怕她聽不見,挑了下眉,頭挨近她,“怎么不影響,細(xì)節(jié)決定成敗懂不懂?”
“可是這個細(xì)節(jié)不重要……”
“我覺得重要?!?br/>
“……行,我改一下?!?br/>
那個圖是用鉛筆畫的,可以涂掉重畫,簡笙從筆袋里摸出橡皮擦。
橡皮擦被許洲天奪過去,“好人做到底,幫你改了。”
……
兩人斜后方,孫雪凝將手里的筆記本捏出褶皺。
不想去看見,可是又忍不住窺視。
胸口很悶。
她曾在日記本里寫滿“許洲天”這個名字。
可是除了可以肆無忌憚地寫出這個名字。
她什么也做不了。
得不到他的眼神,也不能多跟他說一句話。
他們的距離很遠(yuǎn)。
可他跟她的距離卻那么近。
她那么努力了,可是上次期中考卻跌出了前十,她還是輕輕松松拿了第一。
這次在一考場,她無緣在坐靠墻那一排,座位在第二排第三個,正好在許洲天斜后方。
看得很清楚,許洲天考試的時候總是去注意前桌的人,提前答完卷了,對方不交卷,他也不交。
而以前,許洲天囂張肆意,基本上答完了不會檢查,每次都是提早交卷。
他真的因為她,改變了許多。
孫雪凝盯著簡笙后腦勺,暗戀的苦澀要將人淹沒。
生出的嫉妒也讓人難捱,
為什么同是一個父親生的,她長得比她好看,學(xué)習(xí)成績也比她好?
*
太陽映在窗外。
夏日炎炎,圖書館的空調(diào)開得低。
因為上次期中考來過,簡笙有經(jīng)驗了,這次備了一件小外套在書包里。
看了下時間,一點過了,簡笙拿出小外套披到身上,扭頭對許洲天小聲說:“要睡午覺了?!?br/>
她剛將外套披上,馬尾被壓進(jìn)后領(lǐng),許洲天瞧她一眼,幫她將馬尾給拿出來,嗷了聲。
“那一起睡?”他道。
簡笙轉(zhuǎn)了下眼睛,“你要是還不困,可以一會再睡?!?br/>
“困啊,怎么不困?!?br/>
簡笙沒說什么了,將輔導(dǎo)書合上挪去一邊,然后雙手交疊放在桌上,趴下去。
許洲天帶著趣味看了她一會,將搭在椅子靠背上的校服外套拿過來,折成一個豆腐塊。
簡笙感覺胳膊被人戳了戳,撇過頭。
“起來?!痹S洲天道。
“做什么?”
“有事。”
簡笙坐起來,疑惑地看他。
許洲天沒說什么,懶洋洋將手里疊好的‘豆腐塊’落到她面前的桌上,“行了?!?br/>
簡笙抿了下唇,“我不用這個,你可以自己……”
許洲天沒理她了,學(xué)著她之前的樣子趴下去,臉朝她這邊,“睡覺了,別吵。”
另半邊臉被壓著,顯得他的鼻梁骨更加英挺。
簡笙呆看了會他的校服外套,慢吞吞重新疊了一下,沒忸怩了,用之前的姿勢趴下睡午覺。
多了層衣服做枕頭,的確要比什么都沒有舒服。
臉是朝沒人的那邊,許洲天的角度,只看得見她一個圓黑的后腦勺,他伸手勾了點簡笙馬尾上的頭發(fā)卷到手上。
動靜小,簡笙沒發(fā)現(xiàn)。
一束光射進(jìn)來,在兩人頭頂落下痕跡。
兩點十分一到,學(xué)校廣播站準(zhǔn)時放起青春勵志類音樂。
是那首sweety的《櫻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