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駕親征無疑讓三軍將士士氣大振。澶州城的將士無不用命,誓死保衛(wèi)這道京城的底線。三日后,燕王掛帥的軍隊、呼延王爺押送糧草的隊伍均按照計劃達到,各自領(lǐng)命備戰(zhàn)。
只是皇帝的車駕及護衛(wèi)隊伍仍走的很慢,走了三日,離澶州城還有一半的路程。
小太監(jiān)秦漢在宮中就強烈要求參軍,這次總算如愿同行。他不愿只做個陪伴車駕的侍從,便一再申請去軍中效力?;噬弦粊斫?jīng)不住他聒噪,更要緊的是皇上也想派個人去前方了解一下戰(zhàn)況——這畢竟關(guān)乎著自身的安危——也就同意他去當個監(jiān)軍太監(jiān)。秦漢如獲至寶,快馬加鞭趕至澶州城找守城的武寧軍節(jié)度使石保吉報到。
石保吉是開國元勛石守信的兒子,又是太祖的女婿、燕王的妹夫。對燕王自然照顧些,讓他直接去澶州以西的相州。相州對于澶州來說,只是呼應(yīng)、支援的作用,眼下并無戰(zhàn)事,守住即可。
石保吉看了任命文書,見一個小太監(jiān)只身而來,便敷衍地讓他跟燕王一道去。秦漢不肯,非要留在一線。
石保吉嗤笑道:“你一個小太監(jiān),能做什么?再說萬一有個什么閃失,皇上問我要人怎么辦?”
秦漢上前一步昂頭挺胸地說:“我來投軍,就不是太監(jiān),而是大宋的子民。我讀過兵書。就算我不能打仗,讓我去疏浚環(huán)城溝塹也好啊,加深加寬之后,也能抵御騎兵的沖擊?!?br/>
石保吉見他一身正氣,拍案道:“好!這是令牌,你就去負責工事。”
秦漢領(lǐng)命出門時,石保吉又問一句:“圣駕離這兒還有多遠?”
“回將軍的話,還有百十里吧?!?br/>
待秦漢走后,石保吉私下對燕王說:“大局面前,咱們官家竟還不如一個小太監(jiān)有氣魄?!?br/>
燕王又是滿腹牢騷地嘆口氣:“誰說不是呢?”
燕王去了相州,事先與石保吉預(yù)定,以三日為期互通情報。前一次都是派傳信的士兵來的,石保吉見這一次云龍親自來了,問:“又沒有什么要緊的事,你怎么親自來了?”
云龍從懷里掏出一封奏折,遞給石保吉:“我聽說皇上到了。勞煩將軍把燕王問安的折子遞過去?!?br/>
石保吉跟燕王相熟,接過奏折笑說:“燕王不在意這個。你替他寫的吧?”
云龍笑著點點頭:“皇上在意這個?!?br/>
此次澶州之行,石保吉是第一次見到云龍,對他客氣不過是顧及到呼延王爺?shù)拿孀印T讫埓伺e,倒讓石保吉對這個年輕人高看一眼。石保吉拍了拍他的胳膊算是肯定,問道:“怎么樣?一路上還太平嗎?”
“路上倒是平安,沿途老百姓也沒受太大影響。就是進城時,我看連西門的戰(zhàn)壕都加深加寬了。這是下決心把澶州當成決戰(zhàn)之地了?”
“那是秦漢帶人弄的?!笔<芍钥滟澋?,“別看他是個小太監(jiān),卻是真男兒。也不嬌氣。他把兵士分為三班,連日趕工,自己卻沒有脫過鎧甲?!?br/>
云龍曾聽紫冰說起過秦漢,今日聽說更是佩服:“他雖出身不如人,有此心胸也是不枉此生了?!?br/>
兩人閑聊了幾句,云龍又問:“皇上讓防守為主,若是遼軍一直不出兵怎么辦?”
“是啊。我也正發(fā)愁呢?!笔<獓@口氣道,“皇上在南城,不肯過河。遼軍一月之內(nèi)奔襲600里,卻未下一城;兩軍僵持數(shù)天,想來他們也是著急。咱們要是能賣個破綻……就好了?!?br/>
云龍道:“是啊。我看將軍趁著下雨的時候,引誘他們出兵最好?!?br/>
石保吉搖搖手:“雨天泥濘,他們是騎兵,咱們豈不是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