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山林間下了一場雨。
郁悶的天氣總算疏散了些,陽光照下,萬物都受到恩澤。
門廊前積累的水坑,反射著陽光,一片銀白色的亮。楊平生站在門廊看著,恍然間想起了第二世界的女反派。
那年,也是雨后,一片廢墟中,那抹銀白色的長發(fā)就那樣映入記憶之中。
銀白色,純潔的顏色,高貴的顏色。但在那個世界中,代表的卻是憂愁,悲傷,以及邪惡。那是最深重的孤獨,即便是楊平生,也沒辦法驅散分毫。
一個人默默走到他后面,雙手捏著他的肩膀。
“兄長在想什么?”
纖細的手帶動著力度,緩解了酸脹的肌肉。熟悉的香味和呼喚,讓楊平生知道了來人是誰。
“沒什么?!?br/> 他拍了拍那雙手,問道:“小寒,今早的早點好吃嗎?”
“好吃?!?br/> 溫實寒順手抱著楊平生的胳膊,依偎在他旁邊。
天不憐雖然煩人,但所言不虛,醉仙樓的早點,的確是一絕。
就是可惜,數(shù)量不太夠,楊平生自己沒吃,全都讓給了小雨和溫實寒吃。
“你喜歡就好?!?br/> 他說著,抬頭看著外面的景色。
屋檐上,系統(tǒng)化做的黑貓砸吧著嘴,翻起肚皮曬太陽。
外面的鳥鳴清脆動人,許久,楊平生開口:“小寒,我們談談吧?!?br/> “兄長想談,但小寒不想聽?!?br/> 那話語里透著軟弱,連帶著眼眶都紅了。
就好像知道楊平生要說什么一樣,溫實寒首先使出了專屬于女人的武器——眼淚和柔弱。
楊平生也的確應付不了這種武器,他只能長嘆,把溫實寒抱在懷里,勸道:“小寒,你要明白,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br/> 對于楊平生來說,第一世很久遠了。
同樣的,對于溫實寒來說,百年前的事也很久遠了。
兩人之所以見面在一起,靠的是溫實寒的執(zhí)念。楊平生的確會對她負責,但是,無法給出的承諾。
楊平生,一個寡欲的人,一個迷茫的人,一個糾結的人,一個——
——沒有愛的人。
他連小雨都沒辦法給出自己的愛,更何況是溫實寒?的確,他會為對方的遭遇感到痛心,感到心酸,但更多的,是出于兄長的職責,而不是愛。
愛人是一種能力,楊平生覺得,自己可能沒有這種能力。
所以,他現(xiàn)在對溫實寒碩說道:“讓之前的事過去吧?!?br/> 不管是為了他,還是為了溫實寒。
不要讓執(zhí)念迷了心竅,再被天道盯上。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好嗎?
溫實寒搖頭,回應始終不變。
“不要,我不要……”
說話間,又是淚如雨下。
“兄長不要趕我走……”
溫實寒拒絕了楊平生。
她已經不想再經歷一次了,那種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絕望。執(zhí)念的火已經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就像之前無法登頂巔峰她就失去意義一樣,現(xiàn)在無法和楊平生在一起,她同樣會失去意義。
天道那些事她早就不在乎了,她不在乎楊平生之前的事,也不在乎他所做那些事的目的,她就是想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