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
駱芷蕊緩緩醒來。
她剛吸一口氣,醫(y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立刻一股腦兒的鉆進(jìn)鼻腔,讓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
駱芷蕊睜大了眼睛,也不管旁邊有沒有人,急切地喊著:“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她的籌碼還在嗎?
聽見叫聲的護(hù)士走進(jìn)來,見病床上的女人一臉焦急又擔(dān)憂的在空蕩的病房里不斷呼喚著她的孩子,護(hù)士不忍心告訴她孩子已經(jīng)沒了的事實,大聲安撫道:“女士,你先冷靜一點,女士!我去叫醫(yī)生!”
一番檢查過后,醫(yī)生對剛趕到的計永鋒說,“患者有輕微腦震蕩,加上剛流產(chǎn),需要住院觀察幾天。不過不用太擔(dān)心,沒有其他大問題?!?br/>
計永鋒微微頷首,他面無表情時和計誠霄很像,人們一看就知道他們是父子。
或許這就是血緣關(guān)系的奇妙之處,盡管計誠霄完美的遺傳了她母親的五官,但他身上永遠(yuǎn)會留有計永鋒的影子。
計永鋒讓助理把醫(yī)生叮囑的注意事項記住,他則是獨(dú)自進(jìn)了病房。
駱芷蕊看到他,一下子紅了眼眶。
郁超儒!
駱芷蕊對這個名字恨得牙癢癢,這個對男人開后門的婊子!
要不是他!她怎么可能會沒了這個孩子!
他到底知不知道孩子對計家有多重要!
計永鋒子嗣少,明面上就只有計誠霄一個兒子,即使加上田瀚玥這個私生子,也只有兩個而已。
計永鋒不知道田瀚玥的存在,所以在他眼里,計誠霄這根獨(dú)苗,是計氏唯一的接班人。
即使這根獨(dú)苗并不討他喜歡,
而就是在這個時候,駱芷蕊驚訝的發(fā)現(xiàn),她懷孕了!
按照他們原來的計劃,解決掉計誠霄后,田瀚玥這個私生子自然而然的就可以成為計氏繼承人,這樣一來,計家那龐大的,富可敵國的家產(chǎn),便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但駱芷蕊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后,她漸漸有了新想法。
田瀚玥那個人就是一條瘋狗,空有野心卻沒經(jīng)商管理能力,即使計永鋒肯認(rèn)回他,也無法保證那老狐貍最后是不是會讓他繼承家業(yè)。
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一樣了!
他還這么小,計永鋒完全可以將他培養(yǎng)成一個完美的合心意的繼承人。
作為枕邊人,駱芷蕊比其他人更清楚計永鋒對子嗣的渴望。
若是能順利生產(chǎn),她也可以母憑子貴,牢牢坐穩(wěn)計夫人這個位置。
但是沒想到,郁超儒這個傻逼,竟然壞她好事!
最氣人的是她現(xiàn)在還不能報復(fù)郁超儒,否則誰來給計誠霄下藥?
“永鋒,我們的孩子沒了。嚶嚶嚶……”駱芷蕊靠在計永鋒懷里哭得梨花帶雨。
計永鋒拍拍駱芷蕊的背,神情閃過一絲異樣:“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種地方,誰推的你?”
“我……我……”駱芷蕊裝作哭得太厲害的樣子,“我”了半天說不出話,實則大腦在飛速運(yùn)轉(zhuǎn)。
她肯定是得給計永鋒一個合理的解釋,解釋她為什么大晚上的會出現(xiàn)在那種地方。
于是駱芷蕊睜著眼睛說瞎話。
她告訴計永鋒,郁超儒是她前男友,分手后對她念念不忘,一直在聯(lián)系她想約她見面,駱芷蕊知道自己已為人婦,很多次都拒絕了,但無奈郁超儒太難纏,“我就念著以前的情分,想去找他把話說清楚,沒想到……沒想到他知道我懷孕后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就不小心把我從樓梯上推下去了……”
駱芷蕊這個故事真假參半,說到郁超儒推她下樓,火氣又冒起來,忍不住多說了幾句,深情控訴。
反正郁超儒有計誠霄護(hù)著,她把他抖出來也不會有多大事,說不定計家父子還會因此關(guān)系越發(fā)惡劣,多上演幾場父子反目的大戲,她能漁翁得利也說不定。
計氏。
左鯨來找計誠霄時,他剛好在接郁超儒的電話。
駱芷蕊的事雖然被計永鋒及時壓下,但只要有心,想知道并不是難事。
賀光在第一時間就將事情告訴了計誠霄。
被人推下樓?
還流產(chǎn)了?
計誠霄若有所思,“誰推的?”
賀光頓了一下:“郁超儒。”
計誠霄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剛想說什么,電話鈴聲忽然響起,計誠霄低頭一看,來電人:郁超儒。
昨晚郁超儒這個罪魁禍?zhǔn)滋优芎?,整個人臉色煞白,六神無主不知所措,他想給計誠霄打電話,但又做賊心虛,擔(dān)心他們的事跡敗露,最后只能將電話撥給了田瀚玥。
田瀚玥一聽直接炸了,把郁超儒臭罵了一頓。
郁超儒內(nèi)心有點怕田瀚玥,不然果照的事他也不會找駱芷蕊而不找田瀚玥算賬,被罵了很委屈:“我怎么知道她懷孕了嘛?”
“懷孕?”田瀚玥一聽,立刻明白駱芷蕊的小心思,他冷冷一笑,“反正你是跑不掉的,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的事,就是和駱芷蕊串通好口供,要是我們的事被計誠霄知道,老子第一個弄死你!”
所以,在知道駱芷蕊把他供出來后,郁超儒立刻給計誠霄打來了電話。
他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駱芷蕊滾下樓這事,就像一顆被胡亂扔進(jìn)棋盤的棋子,把他們精心布置好的棋局,一下子打亂。
郁超儒現(xiàn)在想不了那么多,他早把田瀚玥的陰謀詭計忘到腦后,滿心擔(dān)心要是計永鋒為了駱芷蕊報復(fù)他,計誠霄又不護(hù)著他,他被弄死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誠霄,你得幫幫我……”郁超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計誠霄有些心煩,他捏了捏眉心,“你為什么要去找駱芷蕊?”
郁超儒自然不可能說出他對駱芷蕊念念不忘這種鬼話,“因為果照的事,我生氣?!?br/>
說實話,計誠霄一時竟不知道該怎么辦?
按理來說他肯定是要幫郁超儒的,畢竟感情雖然沒有了,但情分在。可是,郁超儒老是這么莽莽撞撞不學(xué)會成長,以后出了事肯定還會找他。
計誠霄不可能幫他一輩子。
“我知道了。”計誠霄說,他看到左鯨進(jìn)來,“先這樣,我再打給你?!?br/>
郁超儒淚眼婆娑:“誠霄,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你怎么突然對我這么絕情?”
可惜計誠霄已經(jīng)利落的掛了電話,他的控訴對方一個字都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