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小聲在帷帳后喚醒陛下,朱翊鈞久在這個點醒來,只要一點點動靜就能醒來,“什么時辰了?”朱翊鈞啞著嗓子問。
“卯時一刻了?!睆埑苫氐馈?br/>
已經(jīng)起晚了,朱翊鈞摸著頭想,他側(cè)頭看見王容與,她不像其他逮著機會留在龍床和她同眠的妃嬪一樣,會嬌柔的靠在他懷里入睡,而是姿勢板正的朝天睡著。妃嬪每每起的比他還早,他很少有機會看別人的睡顏,而王容與就這么大大方方的睡著,自在的躺在他半臂外,頭枕在繡枕上,粉撲撲的小臉,悠長又有規(guī)律的呼吸無一不在說明她正好夢正酣。
昨夜玩的有點過,要了她三回,最后汗?jié)竦母锪喑鰜硪粯?,粗粗打理完就沾枕就睡。朱翊鈞對自己能把她弄的這么累還是很有成就感的,今日再見她睡的香沉,就有些愛憐。
朱翊鈞伸手撥弄她的睫毛,王容與輕輕的蹙一下眉,朱翊鈞就停止逗弄的手,看著她的睡顏只覺得心里很平靜,甚至又想就這么睡下去的沖動。但是張成在外見朱翊鈞久未出來,又小聲催促一下。
王容與聞聽動靜動了一下,朱翊鈞怕把她吵醒,連忙起身出去了,拉開帷帳又放好,朱翊鈞對張成說,“以后聽到朕醒了就可以,不要總是叫,把皇后吵醒了?!?br/>
話音剛落,后面的帷帳就被拉起,王容與坐在床上看向朱翊鈞,“陛下要上朝了?”
“朕去上朝,你再睡一會?!敝祚粹x上前摸她還未睡醒的眼角,滑滑的涼涼的。
王容與笑,“新婚七天內(nèi),還是要裝裝樣子的?!?br/>
“當(dāng)著朕的面就說裝樣子,看來朕以后要火眼金睛,才能分辨出梓童是不是在糊弄朕呢?!敝祚粹x故意道。
王容與披著晨衣起身,起初的幾下動作還是反應(yīng)了身體的不便利,“我伺候陛下更衣?!?br/>
等送走了陛下,王容與才坐到梳妝臺前,讓宮女打扮自己,“這才幾天啊,我仿佛已經(jīng)預(yù)見了后面幾十年的生活?!?br/>
“娘娘,這嫁了人的姑娘都是一樣的。伺候老爺起床,給家長大人請安,再管理家務(wù),過問小孩。若老爺是在京中當(dāng)官,每天都要半夜就起?!睙o慮端著釵盒過來讓王容與選今天要插帶的首飾,皇后服裝頭發(fā)都是有制式的,每天去給兩宮太后請安都是要穿制式的服裝,梳制式的頭,王容與能做主的也就是能在頭上插哪兩根喜歡的簪子。
大婚給王容與梳妝的兩個宮女都被王容與留下,梳頭的叫玉巧,化妝的叫妙容,她們二人平常不伺候皇后,只梳妝時才出現(xiàn),這會聽到皇后娘娘和貼身宮女聊天,眉眼低垂,手不停歇,仿佛一個聾子。
梳妝打扮的丫頭本就是貼身的宮女,王容與實在喜歡她們的手藝,讓人打聽了來源清白后還是受用了,如今這種逗趣的話也不用特意瞞著,不然,在自己寢宮里都沒個自在時候了。
“這么說,我該習(xí)慣的。”王容與笑說。
“娘娘不習(xí)慣也是應(yīng)該的,畢竟尋常人家可沒有這么多小妾。”無慮做個鬼臉說。
“那可不一定。”王容與心想,卻笑笑的沒有在說話。
去慈寧宮請安回來后,下午她要在坤寧宮接見命婦的道賀。王容與叫來李肱?!敖裉煜挛缫姷拿鼖D,可有什么要注意的嗎?”
王容與本來是想叫張成過來問一下,最近陛下在前朝有沒有要嘉獎或者敲打的官員,前朝后宮從來是不分開的,前朝皇帝要嘉獎的官員,她家的女眷就要溫言問候一下,若是要敲打,也不用別的,特意冷一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