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太太沒多說話,直接就進了左手的房間,洛凡和趙世林也緊跟著進去了。
房間里布置的還是新婚時候的擺設,成套的家具上面貼著已經(jīng)褪了色的大紅喜字,炕上鋪著的也是牡丹花的地板革,紅紅綠綠的被褥整齊的疊放在炕梢。
一個穿著綠底花襖的女子低垂著頭站在炕頭的一角,面朝里,哭聲正是她發(fā)出來的。
炕上還坐著一個年輕男子,滿臉焦急的叫著媳婦兒的名字,見有人進來了,趕緊從炕上下來。
“媽!小翠還不理我!”
“這不媽請了丁大仙來了,你快讓開,讓丁大仙兒看看!”中年婦女把自己兒子拉到一邊,回頭滿臉愁容的對老丁太太說道:“丁大仙兒,您快給看看吧,從昨天夜里就這樣了?!?br/> 洛凡沿著門口盤旋著的黑色煞氣,一直在空中糾纏著連接到了女子身上。
黑線很雜亂,也不像以前見到的那樣是一片或是一股,黑線動一動,女子就發(fā)出幾聲哭聲,離得近了,聽著是有點嚇人。
老丁太太看了看炕上的人,回頭問道:“叫過魂兒了嗎?”
“叫過了,昨天夜里發(fā)現(xiàn)她這樣就叫過了,沒叫之前哭的可慘了,叫過了就變成了這樣了,唉……”中年女人發(fā)出一聲嘆息。
“她昨天都干什么了?”老丁太太繼續(xù)問道。
老朱家一家三口互相看了看,最后還是老朱一拍大腿蹲了下去,“你們說吧!不說,兒媳婦兒就沒救了!”
一聽這話,這里面就有事。
老朱媳婦兒看了看自己老公又看了看自己兒子,最后也是雙手一拍大腿,干嚎了一聲,“都這個時候了,不說也要說了!作孽啊!”
原來,事情其實很簡單,這要是在城里根本就不是事兒,但是在農(nóng)村,被人知道了可就丟大臉了。
大年三十,老朱家殺了兩頭豬,,賣了一頭半,留了半頭豬自己過年。
初一那天包完了餃子,放完了鞭炮,就開始和其他人家一樣到處去拜年去了。
小年輕兩個沒有那么多事兒,就留在了家里。
老四媳婦兒干活利索,一大早起來收拾完,就想著把剩下的菜放到旁邊的房子里去,因為那邊沒燒火,屋子冷,就成了現(xiàn)成的冰箱。
把東西都拿過去后,老四媳婦兒兒就在那邊收拾了一下,不管怎么還說,初二那天三個姐姐要回門,說不定要留下來住,這邊肯定要先收拾出來,晚上再燒上火,人睡在里面才不會受涼。
老四起來后,就四處找媳婦兒找到了偏屋里,偏巧他媳婦兒正在掏爐灶,準備晚上生火,彎著腰,顯出的線條格外誘人,老四一個沒忍住就貼上去了。
按理說,農(nóng)村里講究挺多的,大白天的不興做這些夫妻之間的事兒,萬一等會兒來個人撞見,面子不好看不說,還會讓人覺得晦氣。
但是小兩口新婚不久正是膩歪的時候,又是在偏房里,就算來人了,也沒人進來。
但是屋子太冷了,媳婦兒不干啊,老四就胡亂的往灶膛里塞了一把柴火點了,轉頭又把媳婦兒抱住了。
兩人膩膩歪歪的,又是在偏房,又生怕有人進來,搞得像是偷情似的,格外刺激。
刺激也就刺激吧,他們身后的柴堆里不知道什么時候住進來兩只黃鼠狼,兩人正來勁兒的時候,忽然就“吱”的一聲,嚇了兩人一跳。
兩人也不知道壓到什么了,趕緊穿好衣服扒拉柴堆,這一看,兩只黃鼠狼從里面就竄了出來,沿著門縫就跑了,而留下了一只被壓斷了腿的黃鼠狼崽。
老四氣壞了,和媳婦兒好不容易玩一回刺激的,卻被這東西破壞了,一生氣,他就把那只黃鼠狼幼崽拎起來扔進了灶膛里。
雖然保家仙這些東西東北這里信得人很多,但是很多年輕人卻還是不信的,所以,把黃鼠狼幼崽扔進爐膛里燒死,兩人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
但是,老四媳婦兒心里總覺得有點不得勁兒。
到了晚上,一家人吃完了飯,老四媳婦兒收拾東西,又把剩下的菜放到旁邊房子里,順便再幫姐姐把炕燒上。
等她做完要回去的時候,一扭頭,就看到窗戶臺上兩只黃鼠狼人立著,眼睛像是小燈籠似的盯著她看。
她嚇得“嗷”的一嗓子,就哭了起來,聲音那個慘??!
之后就一發(fā)不可收拾,老朱一家三口聽見哭聲,趕緊從正屋出來跑了過來。
之后就是各種方法都不能讓小媳婦兒停下來,叫魂兒也試過了,叫完后,慘哭聲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
小媳婦兒被他們弄回正屋之后,她就一直對著墻角站著哭。
說完了整件事情,老朱兩口子一個唉聲嘆氣,一個干嚎,兒子則是一臉的羞惱。
羞的是自己和媳婦兒做的事被說出來了,惱的是他爸媽竟然把媳婦兒變成這樣歸結到了自己身上。
之前罵的更難聽,什么傷風敗俗了,什么不知廉恥了,什么臉都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