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君面色極為難看,一旦認(rèn)下那個孩子,就是給了她名義上的父族王家。來日若是涉及皇權(quán)爭奪,豈不是給自己的子女留下了后患?重要的是,女皇會不會因為愧疚而心生偏袒。
但是眼下又能做些什么呢?自然是不能拒絕的,這樣生死存亡的時刻。
女皇又道:“為人父母,自然是要為子女計長遠(yuǎn)。月氏有月氏的規(guī)則,朕不會拿萬世江山做賭注。宸君若是擔(dān)心朕如父皇一般,其實大可不必?!?br/> 他拜了一拜道:“臣不敢?!?br/> 她又道:“不敢也好,不情愿也罷,這件事朕已經(jīng)決定了。宸君與朕既然到了這高不可攀的位置,自然也要忍受常人不能忍?!?br/> 宸君想起自己的孩子們,便是峰兒非女皇所出,不但賜姓南榮同皇子一般,更是養(yǎng)在生母膝下,對于自己已算是厚待和信任了。
“陛下,臣與陛下是夫妻,自然是要共同應(yīng)對這些?!彼@樣應(yīng)下,心底卻未能如女皇一般大度。他不想那個孩子活著,更不愿意為無法確定的來日做賭注。
回到坤元殿中時,心底已經(jīng)有了對策。他必須將事情推到無后路的地步,更要將他的命運與女皇的命運綁定在一起,才能保證除去那個不該出現(xiàn)的孩子后,還能全身而退。當(dāng)下卻不能動什么,立刻安排人查清楚皇宮里住著的人的身份關(guān)系,注意其言行。
他站立在案前,手中的筆劃出太上皇三個字。若是太上皇身死,面對女皇大可以說是為女皇考慮,面對天下人,大可嫁禍給端碩與南榮奕。有了這一層,女皇更不會傷王家半分。一旦魚死網(wǎng)破,天下人也只是會以為宸君受女皇令。
那個孩子的樣子,浮現(xiàn)在他的眼前。
堇月?lián)Q了一身衣衫后,便回了師傅居住的院子。誰知道師傅卻已經(jīng)有事出去,師娘見她有些失魂落魄,便喚她去問話。
女皇命人將幾代女皇的畫像送去南通苑,又撤走了許多人。
薩伊邊做著手上的針線活,邊道:“你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她靠在桌子上,蔫了半截,只拿著筷子的一頭在盤子里的點心上戳來戳去。
薩伊拍了下她的手,怪她道:“別浪費東西,到底怎么了?”
堇月道:“師娘,師傅要跟著這個陛下去打仗,他有沒有給您提過。我有些擔(dān)心,但是師傅不讓我問。”
薩伊笑道:“你師傅啊,做什么事情心里都是很清楚的,既然不讓你問。那就是不想你知道的太多,你不問就是了。這事情啊,我知道,你也不用擔(dān)心。以你師傅的武功,那個不長眼的敢傷他呢?”
她松了口氣,見師娘都這么說了,好像也沒有什么擔(dān)心的了。于是又問道:“師娘,師傅回來前我們都要住在這里么?這個皇宮沉悶的很,住久了總覺得會憋出病的。”
薩伊又道:“月兒,離恨天巴掌大的地方,出去都是沙子。也沒見你憋出病來不是?這皇宮啊,可是一等一的富貴地方,多少人想來還來不了呢。咱們啊,既來之,則安之?!?br/> 她只得不情愿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