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妃換過裝束,眾人重新見禮,約定明早啟行,荀灌和荀華留下陪伴裴妃,其余人都退了出去。
東海王府雖然破敗,但是屋舍不少,楊彥特意要了間距主殿較為接近的屋子,洗瀨過后,找來一名侍奉裴妃的婢女,問道:“請問小姊姊,府里可有箏?“
這名女孩子十三四歲的年齡,沒有楊彥大,所以叫小姊姊,相當于后世被叫爛的小姐姐,無形中,可以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
果然,女孩子俏面一紅,扭扭捏捏道:“請郎君稍等,妾去幫郎君向王妃討來!
“多謝!”
楊彥拱了拱手,目送著女孩子快步離去。
突然他發(fā)現(xiàn),這個時代雖然生產(chǎn)力很落后,但還是蠻好的,亂世,無法無天,有本事的人自能脫穎,而現(xiàn)代社會的束縛規(guī)矩太多,各種關(guān)系編織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wǎng),一個人再有能力,都不可能破網(wǎng)而出,只能被重重束縛壓的喘不過氣來。
“雪下的那么深,下的那么認真,倒映出我淌在雪中的傷痕……“
趁著四下無人,楊彥哼起了前世最愛聽的《認真的雪》!
……
裴妃正與荀灌拉著家常,畢竟兩個女人一個出身于河?xùn)|裴氏,另一個是潁川荀氏的嫡女,身份相近,有共同語言,荀華在一邊聽著,倒也自得其樂。
這時,屋外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那個女孩子在外喚道:”稟王妃,楊家郎君欲借箏一用。“
”哦?“
裴妃驚訝的看向了荀灌。
荀華笑道:”殿下,楊家郎君善音律,曾譜出《臨江仙》與《虞美人》名動建康,想必是隨著女郎一路行來,再無暇操琴弄箏,今日恰好有閑,手癢了吧?“
當時的士人,尤其是高門士女,對音樂都有一種狂熱的愛好,光聽名稱,臨江仙與虞美人就無比優(yōu)美,裴妃心動了,現(xiàn)出了遲疑之色。
荀灌會意道:”殿下,不如將楊家郎君請來,當面撫曲,或能一抒心懷!
“也罷,請楊家郎君前來!”
裴妃伸手示道。
“諾!”
女孩子施了一禮,向外走去,不片刻,回到楊彥處,喚道:“郎君,王妃請您過去!
楊彥暗喜,他借箏就是這個目地,料定荀灌會從旁介紹自己,裴妃也會動心,果然,正如所料。
“有勞小姊姊了!
楊彥拱了拱手,跟著行走,不片刻,被帶進了寢宮外殿。
“彥之參見王妃!”
楊彥長身施禮。
裴妃輕抬玉手:“楊家郎君,不必多禮,灌娘夸你善音律,不知可否為孤奏上一曲?“
楊彥道:“既是王妃所請,彥之自當從命,恰好日前新得一曲,可為王妃彈奏!
“嗯?”
荀華訝道:“楊家郎君,你又有新曲子了?“
楊彥微微一笑:”此曲名為《春江花月夜》,是楊某隨女郎渡江時心有所感,于內(nèi)心蘊釀推衍而成,不過詞尚未譜成,僅以曲獻與王妃!
說完,便于案前坐下,撫箏調(diào)試了一陣子,才開始叮咚叮咚的彈奏起來。
春江花月夜曲調(diào)優(yōu)美,隨著楊彥撫箏,一副月夜江景的畫卷,緩緩呈現(xiàn)于眼前,三個女人均是微閉雙眸,一副聽的如癡如醉的模樣。
講真,楊彥非常感謝勸說自己與女兒一起學(xué)箏的那個早教機構(gòu)推銷小姐,當時每個小時的學(xué)費起步一百五,每升一級加五十,五級以后再學(xué)打八折,粗略一算,拿一張業(yè)余十級資格證書,需要花二十多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