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夜空之下。
林霏雪從車上走下來,腰間的刀已經(jīng)握在了手中,她的頭發(fā)在她的背后無聲地飛舞,像是飛舞著的墨。
這里的確有一個廢棄的倉庫,周圍都是荒廢的田野和長得很高的雜草,一眼望過去,只有這座廢棄的建筑物孤零零地站在這里,像是孤獨的幽靈,陪伴它的,就只有幾棵同樣孤零零的樹。
所有的景象就只有這些了,像是一幅極抽象的畫。
“來得挺快!美麗的女士!”蘇正杰從空中緩緩下降,翅膀倏地收攏,微微鞠躬。
“少來這一套!”林霏雪盯著他看了一會,而后把目光投向他背后的倉庫。
她在那個倉庫中感知到了蔡武的氣息,不過很微弱,像是隨時都會熄滅的燭火,這表明蔡武的情況不是很好,很可能受了重傷。蘇小小的氣息沒有感知到,看來那個討人厭的血族少女不在這里,是躲起來了嗎?
“我還沒打算殺了他?!碧K正杰看到了林霏雪的目光,微微一笑,“他對我來說還有用處?!?br/> “你打算把他當(dāng)作人質(zhì)?”林霏雪緊皺著眉頭,“真要殺了他,我們組長會親自來取你的性命!”
林霏雪直視著蘇正杰的眼睛,想要從中找出一點猶豫和恐懼來,她深深地知道自己組長的實力,那是可以媲美血族中最古老的親王級的實力,是一位真正的王級。她想告訴蘇正杰,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不然組長會直接殺了他。
“就是那個王級的執(zhí)法者嗎?他可是一位頂級的執(zhí)法者,如果他過來的話,我早就死了?!碧K正杰微笑,他并沒有感覺到害怕,從他成為血族的那一刻起,他好像就失去了害怕這種感覺,“不過聽說他現(xiàn)在在找一把刀,暫時不會過來的?!?br/> 林霏雪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組長的名頭嚇不住他,也許這種殺人的狂徒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因為殺了太多的人,這些狂徒的心早就麻木了,至于誰會殺了他,他會在什么時候死去也許根本就不重要。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果斷!”蘇正杰笑著說,“至少你在留下那個人類之后,行動非常迅速,沒有任何的猶豫。”
林霏雪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舉起刀,和這種生物其實沒什么好說的,彼此之間該說的話早就說完了。她不想聽蘇正杰點評她的行為,人類不會想要與惡魔交談。
“別這么著急。”蘇正杰擺了擺手,“我們的時間還很充裕,不用這么著急就開戰(zhàn)?!?br/> “我與你之間還有什么好說的?”林霏雪冷冷地說,“讓我聽你的狡辯,還是聽你那可笑的祭壇計劃?”
“我的計劃一點都不可笑?!碧K正杰依然微笑著,彬彬有禮,“到了這個時候,其實也沒有什么可以隱瞞的?!?br/> 蘇正杰說完這句話之后,就把目光投向了遠處,表情開始變得肅穆而……悲傷?
林霏雪微微停滯了一下,她居然從蘇正杰的臉上看到了悲傷,如此嗜血的血族的臉上也會流露出這種軟弱的表情嗎?這就好比叢林中的百獸之王會流淚一樣??伤嬲媲星械馗惺艿搅四欠N情緒,濃濃的悲傷仿佛化作了煙霧,彌散在晴朗的夜空之中。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壓抑,林霏雪不自覺地握緊了刀。
“一切的起因都在幾年前的一天,那個時候我剛剛成為上位血族議會成員中的一員,開始在血族中擁有極高的地位?!碧K正杰的聲音變得有些滄桑而悠遠,像是從跨越了無數(shù)的時光。
林霏雪沒有打斷他,那種濃濃的悲傷讓她保持了沉默。
“你們都清楚,血族中的議會成員主要負責(zé)監(jiān)察所有血族的行為,以防他們叛變血族,或者違反戒律。所有的議會成員都擁有極大的權(quán)利,甚至能決定一些血族的生死?!碧K正杰轉(zhuǎn)頭看著林霏雪,“那個時候我負責(zé)調(diào)查一個古老的血族,他犯了太多錯,觸怒了親王,所以親王讓我去殺了他?!?br/> “就是那個血族擺下了祭壇?”林霏雪忍不住插嘴,聽蘇正杰的描述,不得不讓她想到十幾年前殺死林夏的那個血族,那個血族才像是一切的始作俑者,而蘇正杰最多只能算是后續(xù)的執(zhí)行者。
“不錯,我也是在調(diào)查之后才發(fā)現(xiàn),那個血族居然布下了以整座城市為根基的祭壇,而這座祭壇已經(jīng)成型了,只是需要一些祭品來啟動?!碧K正杰緩緩地說,“然后我跟蹤了那個血族,知曉了祭壇的作用和秘密,最后我殺了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