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科雖然是有心想要放鈄芳英一馬,只可惜她卻是無法接受,反而不思悔改,滿臉崩潰的咆哮道:
“不!不!你們不能帶走我的孩子!我不管犯不犯法,我也不管坐不坐牢,反正這孩子已經(jīng)是我的了,我養(yǎng)了她整整五年,我就覺得不能放棄這個孩子!”
說到這里,鈄芳英突然雙膝一彎,“砰”的一聲,重重地跪倒在陳科三人面前,痛哭流涕的哀求道:
“我求求你們不要帶走我的孩子,我如今丈夫沒有了,父母也去世了,親戚朋友更是沒什么來往,我就只剩下這個孩子了,這就是我活著的支柱,沒有了這個孩子,我該怎么辦?我活不下去啊!我真的活不下去啊!”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不要帶走孩子,不要拆散我們母女倆,好嗎?”
話說完后,鈄芳英便重重地開始磕頭,那不斷發(fā)出的“砰砰砰”聲,以及那額頭上迅速隆起的紅腫,都讓陳科忍不住有些動容這份沉重的母愛。
一向多愁善感的柳清雨,更是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淚,露出一臉的不忍。
唯有同樣丟失親生女兒,至今未能找到女兒的王建州,臉上絲毫沒有動容,他看著不斷磕頭的鈄芳英,甚至還露出不屑的冷笑,語氣仇恨的怒罵道:
“哼!你怎么有臉來求我們?你到人販子手上購買孩子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那些被人販子拐走孩子的親生父母,有多么的痛苦?你說你失去了這個孩子,你會活不下去,那這孩子原本的父母呢?他們失去了孩子,難道他們就能夠活得下去?”
話至此處,王建州上突然前一步,先將陳科推到一邊,然后在滿臉呆滯的鈄芳英面前蹲下,繼續(xù)咬牙切齒著怒問:
“你知不知道,你身后這個孩子的親生母親,因為失去了孩子而心神失常,最后跳樓自殺,而這孩子的父親,在失去妻子之后,將所有精力全部投入到尋找孩子當中,五年如一日??!沒有一天放棄過,今年大年初二那天,更是為了尋找這個孩子,而遭遇了無比慘烈的車禍,雖然保住了小命,但雙腿截肢,終身殘疾!”
“不……不可能……不可能……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呢?”
鈄芳英聽到這里,整個人癱倒在地上,一臉不可置信的搖著頭。
王建州見她還不敢信,便又逼近了幾分,冷笑著質(zhì)問:
“不可能?為什么不可能?試問天底下哪個父母,愿意失去自己的親生孩子?他們的痛苦,你可曾體會到絲毫?”
“你知道嗎?你從那些萬惡的人販子手里購買別人的孩子,這種行為不但是犯罪,更是在作孽!你知不知道,你對于別人的父母而言,那就是小偷,那就是賊,偷別人孩子的賊!”
一句一句的質(zhì)問,就像是老天爺在宣判罪行一般,讓鈄芳英徹底的崩潰了,她真的支撐不住了。
她雙手緊緊捂著耳朵,完全不敢去面對這一切,只能痛哭流涕的搖頭自語:
“不……我不是賊……我不是小偷,我只是生不出孩子,但又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而已,他們能生孩子,就算沒了這個孩子,也還能生下一個?。槭裁础瓰槭裁捶且m結(jié)這一個???老天爺??!為什么你就不能公平一點,如果我自己能生孩子,我又何必……何必去買別人的孩子??!”
鈄芳英的悲哀和絕望,讓陳科和柳清雨都忍不住微微嘆了一口氣,心里頭很不是滋味。
只是不小心將自己帶入李元吉角色的王建州,卻沉溺在怨恨當中,絲毫不愿放過她:
“公平?像你這樣自私的人,談什么公平?你有什么資格去提公平?每一個孩子,可都是人家親生父母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哪個親生父母不是把孩子放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孩子?”
說到這里,王建州突然嘲諷的笑了起來:
“也對,你生不出孩子,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生不出孩子來,你自然不會知道,擁有親生孩子的滋味是什么樣!”
“只不過,你如今也是品嘗過做父母滋味的人了,現(xiàn)在聽到這孩子親生父母的悲慘遭遇,你的心里是否有一絲絲的愧疚呢?”
若問王建州最恨的人是誰?
那肯定是拐走他孩子的人販子。
但除了人販子之外,王建州還恨那些買孩子的人,都說“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如果沒有這些買孩子的人,又哪里會有偷孩子賣的人販子?
所以,王建州一直認為,該判刑的不應該僅僅只是人販子,那些購買兒童的人,也應該判同樣的重罪,他們的罪惡是完全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