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頭城內(nèi),一座占地面積極大的宅邸。
進院繞過影壁就是亮堂的正房,正房內(nèi)黃花梨的條案依墻擺在正中,墻上掛著亮晃晃的靠山鏡。
條案上有天青瓷瓶3對,中間放玻璃鏡面的插屏,取其諧音“平靜”。這是用以表明家中主人對生存狀態(tài)的一種希冀和態(tài)度。
條案下擺八仙桌,桌子是整個是由一棵黃花梨所制的一米見方的八仙桌,大小剛剛好,不大也不小。
屋角立兩張花幾,按季擺放時令盆花,夏天石竹、秋天海棠、冬天水仙、春季文竹,此時正是石竹,顯然是經(jīng)過精心伺候,顯得生機盎然。
桌上擺放具是珍品,參翅鮑肚,無所不有。
此時,八仙桌旁邊坐著的正是從趙軍那里出來的楊士琦,王占元,還有一個腦滿腸肥,滿臉橫肉的包頭巡防營的長官馬統(tǒng)領。正在推杯換盞,言談之間倒是頗為熱絡。
“楊大人,您放心。這事兒就交給我了,他趙軍敢讓您不痛快,就是讓我不痛快。我不痛快,我就讓他更不痛快!”馬統(tǒng)領已經(jīng)喝得臉色通紅,身子有些搖晃,此時正拍著胸脯,向楊士琦打包票。
楊士琦臉上微微有些發(fā)紅,眼神明亮,聽到馬統(tǒng)領如此說話,他呵呵一笑,遙遙對著馬統(tǒng)領舉杯:“那就多謝馬統(tǒng)領了,我先干為敬。”說罷,將杯中僅剩一點的酒一仰脖就倒進了嘴里。
馬統(tǒng)領看楊士琦干了,連忙把自己身前滿滿一杯的一杯酒灌了進去,喝完后,還連忙道:“哪里,哪里,能夠為大人效勞,那是我的福分。”
楊士琦看他如此的識趣,也不禁沖他笑著說道:“馬統(tǒng)領,你為袁大人做的這些事,我一定都會告訴大人的。”
聽了楊士琦這句話,已經(jīng)喝得高了的馬統(tǒng)領搖著腦袋,滿臉都是忍不住的笑意。
他為什么要費這么大力氣去巴結(jié)楊士琦,還因為他一句話就去對付趙軍,還不是想要搭上那位袁大人的線么?
這位楊士琦乃是袁大人身邊的紅人,得到他一句話,不比什么都強。
“哪里,這都是大人您運籌帷幄,才能夠想出這么輕松的法子來對付那趙軍。下屬愚笨,是怎么都不可能想出這么好的法子來的。”這位馬統(tǒng)領雖然喝醉了,但是這拍馬屁的功夫可一點都沒落下。
聽了馬統(tǒng)領這么一說,楊士琦只是笑了一笑,對于他來說,這種法子實在是太過簡單,太過平常。對比他曾經(jīng)做過的事,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不過,既然這位馬統(tǒng)領這么說了,他也要謙虛一下,順道夸一夸他。清末官場上,最講究的就是花花轎子人抬人。他楊士琦對于這種事情經(jīng)歷的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他不需要思考,腦海里就有好幾種話要說出來了。
正待他要說的時候,一個北洋士兵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甚至連門都沒有敲。
這看的楊士琦是一陣皺眉,他是一個很講究規(guī)矩的人,絕對是接受不了這種事情的。
不過這個直接沖進來的北洋士兵直接走到了王占元的身邊,連氣都來不及喘勻,就直接拿出了一個帶有紅色標記的信封,遞給了他們標的統(tǒng)帶——王占元。
王占元一看是紅色標記,臉色就是一變。因為,紅色標記代表著最緊急的軍情,輕易是不會使用的。
他揮了揮手,那喘著粗氣的北洋士兵就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王占元打開信封一看,上面只寫了一句話:趙軍所部悍然動手,直接擊潰關卡之巡防營。
王占元猛地一哆嗦,目露不可思議的目光。
襲擊巡防營?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謀逆!
他趙軍難道瘋了么?想要造反?就憑他那一千多人的護廠隊?他莫非得了失心瘋了不成?
隨后,他臉上的驚愕化為了狂喜。
這可是他趙軍自找的啊,只要消滅了他那一千多人的護廠隊,他的紅星公司就是袁大人的了,也就是他們北洋的了!而他王占元就在這包頭,也就是說這一份大功就將是他王占元的了!
如此一來,他怎么能不興奮?
楊士琦看王占元表情變化之快,到最后的興奮,有點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王占元看到楊士琦一臉詢問的表情,便把手里的軍情信直接遞給了他。
楊士琦看過之后,臉色也是詫異,之后又是狂喜。
他實在是沒想到趙軍會如此行事,如此的愚蠢。簡直就是天賜良機,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是老天爺讓他楊士琦看到趙軍的瘋狂和可以預見的即將到來的滅亡。
此時,楊士琦拋開了一直以來的讀書人的矜持,臉上透出了狂喜的神色。
不過,他們得到消息的速度比趙軍慢了太多。
就在剛剛發(fā)生了這件事情后,趙軍在最短的時間里得到了消息。
在紅警士兵剛剛開槍的時候,紅警士兵就將信息放在了基地招募出來的軍犬身上。
狗的速度可比人的速度快了太多,加上傳遞消息的人是趁亂跑出來的,沒有敢騎馬。
所以,趙軍已經(jīng)接到了這條消息有好幾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