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被江浸月岔過去的那點(diǎn)氣氛瞬間又被離源拉了回來。
江浸月抿了抿嘴,頓了下蹲在了黎遠(yuǎn)的身邊,把他手里的消腫凝膠奪了回來,氣鼓鼓的挖了一塊放在了手腕上。
兩只手腕火辣辣的疼,都已經(jīng)紅腫了起來。
離源伸了伸手,想過來幫忙最后又收了回去,蹲在原地,垂著眼睫緩緩的說道:“對不起?!?br/>
“嗯?!苯聭?yīng)了一聲,她就是通天的本事一時間也沒辦法找出話題來改變這個氣氛。
頓了下,離源只感覺額頭一涼,抬起頭,就見著江浸月的手指尖,挑著一塊凝膠,正小心翼翼的幫他抹額頭上剛剛磕到的那塊地方。
呼吸微微的近。
這樣的距離,即使是陰雨天室內(nèi)如此昏暗的光線,江浸月的臉,也如同會發(fā)光一般,泛著那種平靜又細(xì)弱的皎光。
她的皮膚很好,即使是這么近的距離,也幾乎沒有瑕疵,光潔如瓷,清透如玉,放在了眼前,如同一個精巧又名貴的暖玉,看似冰冷,實(shí)際摸在手心里,是熱的。
但也特別容易碎。
江浸月耐心的給他揉腦袋上那塊紅腫的地方,氣也消了,轉(zhuǎn)而開始擔(dān)心了起來。
“也不知道鳳字軍來接你時候,破相了還能不能換到一千兩。”江浸月喃喃自語。
鳳字軍這么有錢,應(yīng)該不會打折吧?
但是也說不準(zhǔn),這個朝代的人都奸詐狡猾的厲害,到時候要還價,那她還真的沒什么辦法。
離源皺了皺眉頭。
他一瞬不眨的盯著江浸月。
江浸月被離源盯的發(fā)慌,這小子的溫度比她手指要高出許多,仿佛是一個小太陽,注意看,注意感受,就能感受到那樣灼人的溫度。
江浸月訕訕的收回了手,把凝膠塞回給了離源,“你、你自己來?!?br/>
頓了下,江浸月又忽然站了起來,要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我去安慰綠蘿,小丫頭今天肯定被嚇住了……”
還沒走出去兩步,裙擺一緊,江浸月低下了頭,就看見離源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拉著她的裙擺。
他抬起了頭,眼神微微有點(diǎn)濕,如同一頭溫順的叢林鹿:“我要走了?!?br/>
“嗯?”江浸月愣住,看著離源。
離源松開了手,索性就坐在了地上,垂著眼睛斟酌了一下,緩緩的說道,“鳳字軍兩天前就到了京城,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今夜我就動身。”
“??!”江浸月瞇了瞇眼睛,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也好,京城對你來說總歸是是非地,離開了這里山高海遠(yuǎn)的,誰也找不著你?!?br/>
“京城于我于鳳字軍都是是非地,那你呢,浸月?”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離源稱呼江浸月的方式就從小姐變成了浸月。
江浸月倒也不覺得有什么別扭,要說別扭,小姐這個稱謂才容易讓人想歪:“我?”
江浸月回過身,索性也跟著離源坐在了地上,與他面對面。
“是?!彪x源目色沉沉,平視江浸月,“你與江家積怨許久,這些人除了老夫人,沒有一個人把你當(dāng)做親人,京城局勢紛亂,你與十二王并無真感情,你若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