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了醉香樓內(nèi),并不是正門進去。
江浸月跟李宗煜還穿著禮服,太過招搖,后門有店小二早就等著,一路帶著從旁邊的樓梯引至了雅間。
“想吃什么?”李宗煜攤開了菜單,推到了江浸月的面前。
江浸月是真的餓了,低頭看了一會,跟小二說道:“招牌菜都上來一份吧?!?br/>
小二得了令,拱手轉(zhuǎn)身就下了樓。
醉香樓外圍拖著長長的紅燈籠,兩人的雅間開了窗正對街道,京城富庶,百姓安居樂業(yè),夜游的人并不少,糖葫蘆桂花粘這種小吃的叫賣聲不絕于耳。
燈火蔥蘢里,江浸月看向李宗煜,開門見山,“王爺可知,皇上今日為何封我縣主?”
“縣主郡主都不重要,你的封號才是引子?!崩钭陟峡戳诉^來,一雙深邃的眸子沉靜如深湖,陰郁暗黑,深不見底。
江浸月點了點頭。
李宗煜比她其實更明白。
她忽然笑了下,給李宗煜添了點清茶:“人人都道這京城十二王榮寵備至,皇上幾乎是溺愛到把整個皇宮都交給了你,卻沒想到今日會是這般情景。”
這怪異的感覺已經(jīng)不是一兩件事情了,就從江浸月想要跟遠山候府退親,八賢王過來橫插一腳卻絲毫不見損傷的開始。
之后老皇帝一連串的動作都在預示著一件事情,他在毫無顧忌的給李宗煜拉仇恨!
表面上對李宗煜和江浸月都是噓寒問暖,顯示著無與倫比的親近喜愛,可是樹大招風這一個道理老皇帝怕是比誰都要懂,李宗煜如今就像是一塊寫滿皇位繼承人的旗子,老皇帝在賣力招呼所有人往他身上打。
李宗煜捏著杯子,眉眼清淡的抿了一口茶:“自小到大便是如此,習慣了。”
“我以為,皇上對你如此,至少對你還是有些期望的?!?br/>
以前覺得,李宗煜與八賢王的勢均力敵里多少有老皇帝的作用,為的就是制衡牽絆,現(xiàn)在看來,根本不是,怕是老皇帝在八賢王和李宗煜之間誰也沒看好,暗地里在保著誰。
她江浸月能想到的,李宗煜應該很久之前就能想到。
“父皇那個人啊?!崩钭陟峡聪蛄舜巴猓ρ劭捶比A,口吻卻很是冷清,“因為是空手打下的江山,朝臣多有流傳,皆稱其一介莽夫,所以便從心底開始自卑,認為與一個才女生下來的孩子會是完美的,自然不會瞧得上我這種不知名爬床宮女生下來的孽種。”
江浸月皺了皺眉頭。
她從來沒有聽這榮坤國任何人敢說,十二王李宗煜是個孽種,此刻從本人口中聽了過來,心里便是說不出的感覺。
帝王家所有的人都是幸運的,卻也是可憐的。
剛要開口,店小二進了門,手腳麻利的開始上菜。
香滿樓的名氣已經(jīng)飄到了京城外,可想而知菜色都很不錯。
“客官您慢用。”店小二上完了菜,帶著人又都下了樓。
李宗煜拿著筷子,給江浸月夾了一塊長豆:“香滿樓火油炒的很不錯,素菜與我們平日吃的不同,別有一番風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