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穿著一身布衣依然難掩清麗的女兒,南宮懷嘆了口氣沉聲道:回來了就好,好好準備一下,明天下午就會城里去吧?!卑凑找?guī)矩,南宮墨必須在婚禮頭天下午從大光明寺回到楚國公府準備婚禮。原本南宮懷是打算萬一找不回來的話就讓個丫頭假扮南宮墨回去。現(xiàn)在既然找到人了,自然也就用不著了。但是回去的時間卻是不能早也不能晚。早了別人會以為他們心虛,晚了只怕金陵城里的謠言又要起了。只能當做跟平常無異,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的回去。
????再掃了一眼放在手邊厚厚的卷宗,南宮懷覺得頭痛欲裂。揮揮手道:“沒事就好,為父先回去了。一會兒留下些人手在這里,免得再出什么事?!?br/>
????南宮墨也不在意,只是含笑看了衛(wèi)君陌一眼,顯然衛(wèi)君陌將一切都處理好了。
????弦歌看著“眉目傳情”的兩人,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目送南宮懷等人離去,南宮墨有些奇怪地看著南宮緒二人的背影,總覺得南宮緒似乎有什么話想要跟她說。不過她也不怎么在意,她跟南宮緒本身就沒有什么感情,那些愧疚,擔心什么的她也不想聽了。
????弦歌看看兩人,拎著念遠起身道:“沒什么事我先送他回去?!?br/>
????南宮墨點點頭,看著昏迷中的人有些擔心的問道:“念遠大師不要緊吧?”
????弦歌滿不在乎地道:“沒什么大礙,過兩天就醒,躺個十天半月就好了?!?br/>
????“那就好?!蹦蠈m墨松了口氣,如果念遠出了什么事,可不好跟大光明寺交代。弦歌掃了衛(wèi)君陌一眼,輕哼道:“大晚上的,待在師妹房間里干什么?走吧,賠本公子一起把這個,還給大光明寺的和尚?!?br/>
????衛(wèi)君陌無言的起身,朝南宮墨點點頭跟著弦歌一起出門了。
????房間里只剩下南宮墨一個人,知書幾個丫頭立刻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起南宮墨有沒有受傷,餓不餓等等,又將這一天多發(fā)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聽到鄭氏的事情的時候,南宮墨挑了挑眉。當初她被賣了的事情,確實是有些疑點。不過這個不著急,反正南宮懷也不會立刻就殺了鄭氏的。倒是這一天多連眼都沒合一下,累死了!
????叫丫頭準備了熱水清洗一番,南宮墨決定先美美的睡上一覺。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說!
????采蕪院里,鄭氏有些煩躁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自從昨晚回來之后她就被禁足了,南宮懷一直沒有來見自己,但是正是知道這并不代表南宮懷放過自己了,而是他需要時間去調(diào)查那些所謂的證據(jù)。鄭氏有些不安,她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這次的事情她自然不是冤枉的,但是...這明明跟她之前計劃的完全不一樣,那個什么水閣,她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來人!來人!”鄭氏有些煩躁地砸門。大門被打開,兩個侍衛(wèi)面無表情得看著眼前的人,沉聲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我要出去!”鄭氏道。
????侍衛(wèi)搖頭道:“公爺吩咐了,夫人不能離開這個房間?!?br/>
????“本夫人偏要出去!讓開!”鄭氏沉聲道。兩個侍衛(wèi)舉起手中的刀擋在她跟前,“公爺吩咐,夫人若是踏出這個房間門,殺無赦?!?br/>
????鄭氏打了一個寒戰(zhàn),殺無赦...她從沒想到過南宮懷有一點會跟她說出這三個字。有些無力地后退了兩步,鄭氏失魂落魄的關(guān)上了門。
????“碰!”就在鄭氏失魂落魄的坐在房間里的時候,大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南宮懷臉色陰沉的從外面走了進來,手里還握著一份厚厚的卷宗。鄭氏眼神一縮,她認得那是在大光明寺的時候衛(wèi)君陌給南宮懷的那一份東西,那上面記載著她的那些罪狀。
????“老爺!”鄭氏連忙起身,沖著南宮懷哭泣道:“老爺,妾身冤枉,妾身......”
????啪!南宮懷揮手,一個耳光狠狠地甩在了鄭氏的臉上。鄭氏站立不穩(wěn)朝著旁邊撞去,額頭正好碰到了旁邊的桌角,一縷鮮血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南宮懷也是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一個耳光居然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但是很快眼神便歸于平靜,只是定定地盯著鄭氏。
????鄭氏捂著臉,顧不得額頭上的疼痛咬牙望著南宮懷道:“老爺,明天就是大小姐的大婚了。老爺連一點面子都不給妾身留么?”她受了傷怎么出席明天的婚禮,南宮懷一向最愛面子若不是氣急了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南宮懷冷笑一聲道:“明天的婚禮自有人料理,用不著你出面。”
????鄭氏臉色一白,哀聲道:“老爺,妾身真的是冤......”
????“住口!”南宮懷道:“我來不是聽你這些廢話的。這些年,你膽子倒是大了,你是想說,這些事情都不是你做的?”
????鄭氏咬了咬牙,顫聲道:“大小姐的事情...不是我做的。”南宮懷輕哼道:“你倒是會推脫責任?!边@些大家子的當家主母,誰手上沒有兩條人命,只要沒有被抓住把柄其實也沒有多少人在意。但是以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妾扶正的身份謀害嫡出的大小姐,這樣的罪名卻絕對不輕。
????鄭氏道:“老爺不相信我?”南宮懷伸手將手中的東西丟到地上,道:“你說說,讓我怎么相信你?”
????鄭氏撿起地上的東西仔細看,越看臉色越是蒼白。所有的證據(jù)...全部都指向她。人是她的手下,支出的銀兩算是從她這些年辛苦積攢的私房里出的。甚至...這次南宮墨的事情,連她召集了幾次人,每次是什么時候都記得清清楚楚無從狡辯。鄭氏心中一涼...有人,有人陷害她!
????“不,不是這樣的。老爺,有人陷害我!”鄭氏驚慌地叫道。南宮懷顯然不信,挑眉道:“哦?誰能陷害你?你倒是說出來聽聽?”
????鄭氏啞口無言。誰...誰陷害他?南宮暉?不,他沒那個腦子。南宮緒...南宮緒再冷情也不會那親生妹妹來冒險。到底是誰...鄭氏臉色如土,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南宮懷沉聲道:“此事已經(jīng)驚動了陛下,我必須給陛下和靖江郡王世子一個交代?!?br/>
????鄭氏驚愕地望著南宮懷,眼底寫著一絲不信。好半晌才道:“你...你想要做什么?”
????南宮懷瞇眼看著她道:“你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從此以后,你就在地牢里待著吧。”
????“南宮懷!你敢!”鄭氏再也忍不住尖叫起來。楚國公府有個地牢,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鄭氏卻是知道的,不僅知道她還進去過。但是進去過之后鄭氏發(fā)誓她這輩子再也不想進去第二次了。不提里面終年陰暗不見光明,就是里面的血腥和森冷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大夏朝剛剛建立的時候,身為開國功臣的南宮懷遇刺簡直是家常便飯的事情。有的交給朝廷處理,有的刺客卻不方便交給朝廷,地牢就是那個時候來用的。近些年倒是漸漸不怎用了,但是......
????南宮懷冷眼看著她道:“這么說...你想進天牢?”
????鄭氏當然不想進天牢,天牢里關(guān)的都是窮兇極惡之徒,真進去了只怕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鄭氏可不認為南宮懷會好心再將自己救出來。想到自己此時的處境,鄭氏心中亂成一團驚慌失措。爬過去拉著南宮懷的衣擺悲泣道:“老爺,我知道錯了,求你饒了我吧。我去向大小姐認錯,求大小姐寬恕我。老爺...我們,我們還有姝兒啊,如果妾身不在了,姝兒怎么辦?”
????南宮懷有些不耐煩地將自己的衣角抽了回來,冷笑道:“你還好意思說!都是因為你這個蠢婦!險些害得我楚國公府顏面盡失。長平公主和燕王是那么好得罪的?現(xiàn)在燕王殿下和齊王殿下齊齊上書陛下要求我給他們一個解釋,你說,要怎么辦?”
????“我......”鄭氏無措地睜大了眼睛望著南宮懷。這么多年,鄭氏一直都過得順風順水,雖然身份上有些不盡如人意,但是別的地方卻從來沒有遇到過什么挫折。這就導(dǎo)致了鄭氏雖然有一些心計,但是其實當真是粗淺的很。后院里勾心斗角或許還說得過去,真的遇到了大事她也是無能為力。
????“大、大小姐......”
????南宮懷斜睨著她,“你覺得墨兒看起來像是以德報怨的人么?”
????“可是...我真的沒有......”
????“夠了!還是死不悔改!”南宮懷可沒有心情聽她這些毫無用處的辯解。沉聲道:“事已至此,也是你自己自作自受。你先安分的待在地牢里吧,等過段時間墨兒的婚禮過去了我便對外宣布你病逝了。至于以后...以后再說!”
????“不行!”鄭氏高聲叫道。她還要看姝兒成為越郡王妃甚至是太子妃,她還要成為名正言順的誥命夫人,她還要...她什么都還沒有得到,怎么能就這么結(jié)束了,“南宮懷,你別逼我!別忘了...我手里...”
????南宮懷臉色一沉,沉聲道:“你也別忘了,南宮姝如今只是越郡王府的侍妾。若是沒有我這個做楚國公的父親支持,你覺得她會過什么樣的日子?”
????鄭氏臉色一白,咬牙道:“姝兒也是你的女兒?!?br/>
????“我的女兒不止她一個,你這做娘的都不在乎,我在乎什么?”南宮懷冷笑道。
????鄭氏無力地跌回了地上,滿眼怨恨地望著南宮懷,“南宮懷!這么多年我為你辛辛苦苦操持楚國公府,你...你居然,你夠狠!”南宮懷低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眼前的女人,道:“這么多年,你盯著楚國公夫人的名頭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鄭婉,從墨兒一回來你就在嫉妒她,你有什么資格?別忘了你的身份!”
????鄭氏眼神一縮,很快又充滿了狠厲仿佛充血一般。朝著南宮懷冷笑道:“你的身份又比我高貴到哪里去了?你南宮家當年還不是連飯都吃不飽的鄉(xiāng)野莽夫。若不是正逢亂世,你這樣的身份孟家大小姐連個眼神都不會施舍給你。哈哈...南宮懷,你為什么不喜歡孟氏?不是你不喜歡她,而是你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是不是?每次看到她你就覺得自己就像地上的爛泥一樣的卑賤。你覺得孟氏每看你一眼都像是在看惡心的穢物。你堂堂大將軍,大夏開國名將,怎么能容忍一個看不起你的妻子?特別是...你剛剛帶了我回來,孟氏就再也不肯讓你近身了。所以你就更恨她了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愛我,你故意寵愛一個身份卑賤的女子,就是為了氣死孟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