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初,飛云街
皎潔的月光灑落在街道兩旁,正值十二月底,凜冽的朔風時不時拂過,發(fā)出陣陣蕭瑟之聲。
與侯氏一樣,飛鷹門總部,也坐落在整條街道最中心的位置,高約五六米的牌坊上,飛鷹門三個大字借著月光的照耀熠熠生輝。
喵……
倏然,一只野貓從暗處跳出,跟著野貓后面,一個接一個的黑影掠過圍墻,悄無聲息的進入飛鷹門院墻。
緊閉的院墻之內(nèi),值守的兩個開身五重徒眾,剛剛被貓叫驚醒,伸展了兩下腰肢,正欲罵罵咧咧,那一道接一道的黑影已然落在他們面前,兩人頓時猛地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張嘴就要大喊。
嗤……
劍光閃過,兩顆人頭頓時飛起,兩具尸首脖頸處噴出的鮮血,足有一丈多高。
鮮血落到地面上,猶還冒著騰騰熱氣!
“老四,不是說只除首惡么?”
“讓他們驚動了別人,再動起手來就麻煩了,誰讓他們睡的不夠死的?!?br/> “有道理,往前走吧,不管是睡著的還是裝睡的,都可以留一命,誰敢醒就殺誰?!?br/> 侯英侯寸聽到兄弟兩人這簡單粗暴的對話,心中頓時一陣惡寒,祈禱今晚飛鷹門睡著的人可得多點,不然他們下侯門的編制,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齊。
一百多人闖入飛鷹門,就是再安靜也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一聲聲悶哼慘叫接二連三的響起,別說飛鷹門了,就是四周有些睡眠很淺的街坊,都聽到動靜了。
只是,這種江湖仇殺,就是有本事的人一般都會選擇視而不見,更別說這些普通街坊了。
飛鷹門正堂,剛剛聽到動靜醒來的蘇離,已經(jīng)穿好衣服,正朝著后堂掠去,突然一道銀光映入眼簾,猛然逼停他的身體。
蘇離身形一縱,根本沒有糾纏,一心只往后堂沖,可那道銀光不但速度快,角度也無比刁鉆,次次奔著他的下陰和面門,三兩招就將他逼退了。
無奈之下,蘇離張開了嘴,正欲開口大喊。
“蘇離,你要是敢發(fā)出任何聲音,你們?nèi)?,一個都活不成,不信你就開口試試!”
侯玉杰本就陰柔的聲音,再加上此刻凄慘的月夜,瞬間令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飛鷹門除了鐵步東父子之外,還有三個開身八重的武者,蘇離就是其中之一,不光是最年輕的一個,同時也是三人中唯一不姓鐵的。
而聽到這聲威脅之后,蘇離只慌了一下,立刻就意識到了,侯玉杰……對自己并沒有殺心。
“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么做,對嗎?”
蘇離點了點頭,這兩年飛鷹門是個什么情況,他早就看出來了,侯玉杰既然敢?guī)н@么多人殺上門,已經(jīng)足以說明很多事了。
他就當著侯玉杰的面,猛擊頭頂神堂,也就是上星穴位,直接暈厥倒地。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侯玉杰不再理會地面上的蘇離,目光看向飛鷹門的后堂方向,眼中升起一縷寒光。
飛鷹門后堂主臥,正摟著第九房小妾的鐵步東,一縷寒光閃過臉頰,他耳朵輕輕一動,瞳孔暴睜,猛一把將懷中的女人扔出去,自己則從床上翻起,趕緊抓起放在窗邊的大刀。
那道寒光不過只是個起手,連在后面的十數(shù)道凌亂劍花,瞬間就把那張軟塌切的四分五裂。
至于那小妾,則直接在睡夢中身首異處。
鐵步東看著軟塌與小妾,身上汗毛豎起,隨著劍光平息之后,侯玉杰那張陰柔邪魅的臉映入眼簾,他整個人頓時一怔,繼而暴怒道:“侯老四,你找死!”
他暴怒是有原因的,半年前侯玉霄與他打成了平手的那一戰(zhàn),不但確定了自己的地位,也徹底讓侯氏浴火重生,這都算是踩著飛鷹門,踩著他上位的,本就讓他對侯玉霄恨之入骨。
如今半年過去了,他也承認自己年紀大了,很有可能不是侯玉霄的對手了。
可侯家老四,侯玉杰,算個什么東西,大半夜闖到他飛鷹門里,來殺他這個門主!
鐵步東氣血翻涌,憤怒讓他發(fā)揮出遠超平常的實力,緊握手中長刀,氣血凝聚其上,九虎之力頃刻間全力爆發(fā),刀鋒凌冽如冰,瞬間帶出一陣烈風。
“侯玉霄那個孽畜囂張也就算了,你侯老四也敢猖狂,小閹賊,老夫今日就送你歸西!”
侯玉杰本就殺意凜然的眼神,在聽到鐵步東那聲小閹賊之后,寒芒更盛。
刀,怎么能比得上劍的速度呢?
就是修煉快刀決的老二侯玉成,都不愿跟侯玉杰比速度,更何況,還是鐵步東的刀……
沒等鐵步東的刀過來,侯玉杰手中的軟劍就已經(jīng)到了他的身前。
劍鋒與月光交相輝映,瞬間在身前揮出一片細密如雨點般的劍光。
他也是開身十重的修為,傾全力爆發(fā)之下,九虎之力加持下,那些細密如雨點的劍光,瞬間填滿整個房間的同時,也映出了鐵步東瞳孔中的懼意。
“真能揮出疾雨,怎么可能?”
昭陽縣開身十重武者就那么幾個,大家修煉的是什么武學,互相之間,心里都有數(shù)。
侯氏唯一的三流武學黑龍十三式,只有侯玉霄一個人練,侯玉成練的是快刀決,侯玉杰則是疾雨劍決,侯玉靈修煉的是一門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