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壯是村里的獨戶,爹娘早早地病逝了,有個姐姐,但也在十幾歲時嫁了人。他也種過田,可惜天生不是那塊兒料,種了沒多久,田里的莊稼便全部死掉了。姐姐也不能一直貼補他,無奈之下,他進(jìn)山打起了獵。這一打,就是十幾年。
起先只能獵些野兔野雞,后面漸漸學(xué)會了拉弓,就能獵殺黃鼠狼和狍子,狼和狐貍也是獵過的,畢竟越兇狠的獸,賣價越高。前年他碰到一頭剛剛垂死的老虎,那虎是自然老死的,他動不動手都差不多。
他以為喬薇碰到的情況與他曾經(jīng)碰到的一樣,然而當(dāng)他跟著喬薇與羅大娘到山上,看到的是一頭壯年猛虎的尸體時,整個人都懵掉了。
“這……這……這真是你殺的?”徐大壯瞠目結(jié)舌。
喬薇訕訕一笑,有些“后怕”地說道:“也不算我殺的吧,它本來就受了傷,快死了,還往樹上爬,脖子就那么仰著,我一著急給了它一刀,它就這樣了?!?br/> 羅大娘可能想象不出那個畫面,徐大壯是獵戶,自是明白那種情況下,的確是對老虎不利的,這換做是他,應(yīng)該也宰殺得了。可他是獵戶啊,他知道怎么殺虎。小喬是個婦道人家,倉皇之下砍的一刀,怎么還給砍得這么準(zhǔn)呢?隨便砍歪一點點,死的就是小喬了。
喬薇見他盯著老虎脖子上的傷口,明白他是起疑心了。自己這一刀確實砍得太狠太準(zhǔn),別說弱女子,便是漢子,也鮮少能做到這樣??伤偛荒芨嬖V徐大壯,自己不是原主,而是在二十一世紀(jì)天天動刀子的喬大夫。
“我嚇壞了,真的……抱著必死的決心了都?!眴剔钡脑捯衾飵Я艘唤z顫音,低下頭去,細(xì)長的手指揪著衣角。夕陽的余暉斜斜地透射進(jìn)來,照在喬薇單薄的身影上,她脖頸微微露出一截,白皙而柔弱,仿佛輕輕一折便要斷了。
這樣的姑娘,若不是運氣好,早葬身虎腹了。
徐大壯搖搖頭,覺得自己的懷疑太多余了,對喬薇道:“以后別再往山林里跑?!?br/> 說了與羅大娘一樣的話,也是個心善的。
喬薇輕輕點頭:“知道了,大壯哥?!?br/> 大壯哥?徐大壯又怔了一下,村兒里年紀(jì)小的都這么叫他,可從小喬嘴里聽到,還是頭一回。小喬好像……和從前不大一樣了,還是弱弱的,但并不討厭了。
徐大壯仔細(xì)檢查了老虎:“比我上次那個好?!?br/> “那大壯哥看能賣多少錢?”
徐大壯想了想:“這不好說,得看買主給開什么價。不過冬天獵物少,應(yīng)該能比平時價高一些。你這又是成年的猛虎,虎皮也挺完好的,我盡量給你賣出這個價吧。”
他比了個二的手勢。
喬薇眨了眨眼:“二百兩?”
徐大壯一副“what—are—you說啥咧”的表情。
喬薇心口砰砰直跳:“兩千兩?”
老虎這么值錢?天啦,她發(fā)了!
“二十兩。”
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喬薇的小臉兒都黑了:“大壯哥,怎么才二十兩呀?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老虎!老虎身上有多少寶貝你知道嗎?”虎腎能治瘰疬,虎膽能治癲癇,虎筋能治風(fēng)濕,虎目能震驚明目,虎膏治痔瘡,虎鞭能壯陽,虎肉和皮能醫(yī)瘧疾,還有虎膏、虎骨、虎牙,沒一處不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