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寧心內(nèi)忐忑不安,面上卻是只做出受寵若驚之態(tài)。
“坐吧,眼下沒有外人,不必拘束?!?br/> 攝政王隨意向后擺手,忍冬、半夏本還想留在屋內(nèi)伺候,聽一聽攝政王都與徐長寧說什么,現(xiàn)下也不敢造次了,急忙行禮退了出去。
徐長寧見屋內(nèi)只剩攝政王與一名隨從,心下的緊張和忐忑反而去了幾分。
怕有何用?還是要冷靜下來,想辦法過了這一關(guān)才好。
徐長寧恭敬地行禮道了謝,就在末位側(cè)著身子坐下了。
“杜茗,你來服侍布菜。”
“是,王爺?!?br/> 攝政王身邊年過三旬的長隨便取了公筷,為攝政王與徐長寧分別布菜。
既讓吃,那就吃。
徐長寧什么也不問,就只乖乖的吃飯。
攝政王略用了兩口,就放下了銀筷,笑吟吟地看著徐長寧:“徐小姐在此處,可住得慣嗎?”
“回王爺,住的還好。”徐長寧也放下碗碟,低垂螓首。
還好,那就是住不慣了。
“驟然換一個環(huán)境,誰都會不習(xí)慣的,這事全怪那臭小子,做事沒個規(guī)矩?!睌z政王搖頭嘆息,就似天下任何一個為了自己兒子操心的父親。
“征兒從小就性子倔強,本王忙于軍務(wù)時,將他帶在身邊,他自小就與那些軍漢一同混著,如今也混出這般粗耿的脾氣來,本王也是拿他沒辦法。徐小姐可千萬不要介意?!?br/> 徐長寧忙站起身,恭敬地行禮道:“王爺著實折煞小女子了。顧二公子雖強迫帶了我來,卻并不曾虧待,也不曾使喚我為奴為婢,您這般說,小女子萬不敢當(dāng)?!?br/> 攝政王聞言輕笑了一聲,一雙斜挑的眼中精芒一閃,身子慵懶的靠在了圈椅一側(cè)扶手上。
這丫頭雖回答的誠惶誠恐,可是話說的卻是柔中帶剛。
被莫名綁了來,沒有為奴為婢,難道就不算虧待了?
到底是徐濱之的女兒,倒是繼承了她爹的幾分風(fēng)骨。
“說來,本王也是好奇,”攝政王的身子微微前傾,笑著道,“征兒那混小子到底是如何想的,怎會突然綁了你來呢?”
徐長寧心里咯噔一跳,立即明白了。
看來攝政王是在蕭煦那里沒有得到一個確切的回答,就轉(zhuǎn)而來問她了。這么說,蕭煦的患上噬心之痛后的細(xì)節(jié),并未與攝政王提起。
這父子倆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她才不想告訴他。
徐長寧便苦笑了一聲,幽幽嘆息道:“回王爺,小女子被綁來時,二公子說他患了心疾,時常疼痛?!?br/> “哦?”攝政王撐頤,這是他所不知道的。
斜靠著圈椅的扶手,挑眉看著徐長寧,“這便是他綁你來的緣由?”
徐長寧笑容更加苦澀,點點頭:“我只知道這個緣由,其他的二公子也不說?!北阕屵@對不是好東西的父子互相猜忌去好了。
攝政王果真陷入了沉思。
一時間屋內(nèi)安靜的只能聽得到西洋時辰鐘的輕微聲響。
“王爺,”一旁的杜茗笑著上前來,輕聲道,“時辰差不多了,您稍后要見幾位大人,未時末您還要去一趟兵部衙門,需得提前準(zhǔn)備。”
攝政王便站起身,勾唇看著徐長寧,溫和地道:“陪你吃了半頓午飯,但本王公務(wù)繁忙,也只能如此了。你在這里住著不要拘束,就只當(dāng)做在自己家中一樣即可?!?br/> 徐長寧忙起身恭送:“小女子惶恐,多謝攝政王抬愛?!?br/> “不必,本王與你父親的交情,只將你當(dāng)做侄女一般來看待,你何須如此客氣?!?br/> 攝政王便帶著杜茗笑著往外而去,徐長寧也連忙跟了出去。
屋門前,半夏、忍冬和幾個婢女都齊齊行禮。攝政王只吩咐了一句“好生服侍徐小姐”,便大步走了。